褚氏將手拍在桌上:“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嫂子啊,你看我這……堂堂侯夫人在府裡跟聾子瞎子一般,侯爺說什麼就信什麼,說句難聽的話,哪天抄家滅族了,還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如此命苦,嗚嗚嗚。”
“好啦,你現在的日子還算清淨,那些個姨娘也攆在一邊不礙你的眼,再仔細些,還是好過的。快想想對策吧。我也不耽誤你,先走了。”
她也是今日去逛珠寶行,無意中聽見江妍慧與她奶孃在嘀咕,才知道侯府九姑娘出了事。
想起賞梅宴那日的狀況,她可以肯定,必定是府中有人出手謀算了她。
謀算了也就罷了,府中水井那麼多,隨便選一處扔進去,一了百了,又出氣解恨,又不留後患,居然擄走?蠢笨如豬。
就算侯府放棄九姑娘的性命,也不會放棄尋找真兇為侯府的臉面出氣。
“嫂子等等……”
褚氏又拽住鐘氏,她需要人替她出得用的主意。
寶祺聽到她想聽的,就腳步踉蹌地離開了慶輝堂。
九妹妹居然不是病,是被人擄走,還可能會被賣掉?
那麼,侯府的顏面何存?
她再也沒有參與靖王府競爭的資格了吧?
翠兒遠遠地看她離去,笑了笑。
她可沒去準備杏仁茶,身為大丫頭,這點眼色能沒有?二姑娘很明顯只是想偷聽而已,她成全她便是。
知道秘密太多,又不是好事。
她籠著兩手,哼著小曲兒,慢慢踱回屋。
荷包嘛,慢慢做,過年還早呢。
只要有機會,她想盡辦法躲懶,不像百梅,那是想盡辦法往前湊,想做什麼?
姨娘?
嗤!
寶祺一路回了院子,玉書端來熱茶,她捧在手裡一直發抖。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動等著?
表妹也真是,知道內情難道不該先告訴她嗎?把嘴閉緊些也不會,這麼嘴碎。
表弟大些,你要出京動靜小些不行?這下好了,九妹妹倒黴,大家都沒好日子。
嗷,怎麼自己的親戚都這般愚笨呢!
鐘氏離開,褚氏立即喚了孫媽媽過來:“你到外院一趟,看侯爺回來沒,若沒有,讓你家那口子守在外院書房,侯爺一到,立即請過來。”
“是,奴婢明白。”
孫媽媽一邊走,一邊扭著手。
鐘氏的話她聽得很清楚,在他們心目中那個蠢笨的人,正是自己。
當日明明說好了燒死,誰知義兄辦事這麼不靠譜,留下大患。
得想辦法聯絡上他們,大不了自己出錢,讓他們把九姑娘處置了,這樣無論如何都查不到自己身上,死無對證。
仔細回想義兄說的打算和路線,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人去。
要不,派老三去?
寫封信送過去,也不怕兒子知道內情。
可萬一兒子沒找到人,開啟信怎麼辦?信落到他人手裡怎麼辦?
孫媽媽在外書房沒找到侯爺,便回了後巷子,左思右想,終於寫就了一封簡短的信塞進懷裡。
嫂子:東西值錢,可大家都知道了,眼紅了,就不值錢了。放棄為上。另奉少許銀錢,賀生意興隆。
孫媽媽非常滿意,覺得自己其實是有幾分才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