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司馬翎長高了一頭,十八歲的大小夥子,是寶昕抬頭看會仰倒在地的存在。
司馬家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區別只在於有人儒雅有人莽撞。
平日裡常有走動,三宜佳的茶室就是他們常來的地兒,可寶昕真沒想到,司馬翎行為處事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撞。
阿摩哥哥對他的引導,看來白瞎了。
“現在怎麼辦?”寶昕攤手,很無力,也很痛,管閑事總是得付出點代價,她無語。
“要不,我抱你進去吧?今日陛下在慈恩寺,肯定有太醫同行候召,及時處理好,養上三個月,絕對能恢複。”
寶昕冷冷地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特別懷念老沉穩重的阿摩哥哥,跟他在一起,總是很安心,這是誰也給不了的。
“我虛歲九歲,你認為還適合被你這麼抱進去,不引人遐想?名節什麼的我不在乎,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會逼著我在乎,難道今後我就在寺廟裡清修一輩子?”
司馬翎撓頭,抓耳,“這麼麻煩?侯府有人吧?我替你叫?”
“叫他們?你以為我剛才是誰造成的?叫他們還不如給我一刀爽快。”
腿斷了,更沒有反抗力,那不是去送死嗎?
“九妹妹,你以前也是個爽快人,今日怎地這麼面?行了,進去吧,大不了我負責。”
想到對九姑娘負責,司馬翎的眼睛突然賊亮,“對,我保證會負責,你不用擔心名節。”
他原本定了親事,沒想到那姑娘得了一場風寒,遷延不愈,終是丟了性命。
“負責?你可揹著刑剋之名,我不願意被剋死。”
司馬翎噘嘴,“能不能別這樣傷害我?我也會傷心的。”
嘔,真是受不了,難道他不明白自己是個巨型物,在這兒賣什麼乖呢?!
寶昕覺得沒眼看,捂著臉:“把這披風扔掉,另尋件披風過來,遮住臉把我抱進去,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顧不得了。”
也是運氣太差,竟然單槍匹馬與褚氏對上,沒看日子啊。
司馬翎招來護衛,取來一件嶄新的月白披風,小心地抱起寶昕,完全無重量嘛。
“九姑娘,你跟只小鳥似的,得多吃些。”
寶昕沒好氣:“是不是變成大象你就滿意了?”
司馬翎見過南蠻的大象,想了想,“若是大象,我也勉力可背。”
嗤!寶昕不想跟他說話了,她若變成大象,第一就是捲起他扔到荒島上去,廢話太多。
披風遮住了寶昕的臉,寶昕掀起一角看路,“到大雄寶殿的後院去。”
司馬翎“誒”了一聲,加快腳步:“九姑娘要躲到後面去嗎?不想再與侯府的人遇見?其實習武之人接骨也是精通的,要不,讓我試試?”
“別,”寶昕連忙阻止:“你力氣大,別一下把我的骨頭給碎了,那才是一輩子的噩夢。”
剛繞到後面,迎面遇見惠明,最初他沒看見披風下的寶昕,只是與司馬翎點點頭,正要離開,寶昕掀開披風叫他:“哎,大師,我剛才在藏經閣來著。”
“原來是小施主,不敢當大師之稱,小僧惠明。”
“惠明大師。事情如何了?”
“是,小僧帶來翻查到的初建圖紙,正要給施主送來。施主這是怎麼了?”
寶昕長嘆,“倒黴唄,腿撞樹上,斷了。”
“請把姑娘放在遊廊階梯前,小僧替她接骨,小僧入寺前,家中曾是太醫署的,有些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