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用了藥的緣故,也或許是傷了錦心有愧的緣故,虞氏這段日子消停了。
拒絕了好些夫人的請見,安心照顧錦心,教導秦炎悰,偶爾接受秦恪的問安,雖然沒什麼交流,母子倆總算不曾針鋒相對,太太平平地度過了幾個月,轉眼就近了九月。
“姐,你跟我出門一趟,帶你去見見人。”
王十三平日很忙,又成了親,縱然與王氏同在京城,見面的時候少之又少。
這日匆匆而來,讓王溪諳與他出去,出於信任,王氏倒也沒問,吩咐應媽媽去回稟佟芳卿,帶了在家的寧寶昕跟王十三走了。
“十三吶,你這般神秘做什麼?說說看嘛。”
“驚喜,絕對是驚喜,所以,我不說。”
王十三騎馬而行,桃花眼眨了眨,引得路邊姑娘失神。
王十三風華無雙,這些年惹得京中女子頻頻注目,他還算把持得住,風流而不下流,縱有,卻不會下手。
“故弄玄虛。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忙,你最好是有驚喜,否則,姐給你驚喜。”
王氏示威地握拳,冷冷一笑。
王十三“嗤”了一聲,沒嫁人的王溪諳會動手,可做了孃的王溪諳,也只會嚇唬人而已。
王十三的宅子靠近皇城,算是貴氣的地方,王溪諳有時候會想,是不是王氏一族不安於江南,想要重新站上朝堂,分上一羹?
身為出嫁女,這事不是她能置喙的,但是若王氏一族出頭,出嫁女必然能得到實惠,也許,將來兒子的前程、女兒在婆家的地位,都會大不一樣。
還有幾日便是寶昕出嫁的日子,難道十三弟是想送什麼大禮?
王氏自以為猜中了,微笑著,假裝懵懂,這小子,在她眼中永遠是當年那小毛頭的模樣。
進了王十三的宅子,到了正堂,王十三在門前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態,王氏拉著寶昕笑微微地踏進門。
這正堂擺著十三弟送的大禮?
剛走進去,迎面看見左右站了兩排人,主座上坐著一名白了頭發的老夫人,正笑吟吟地打量他們母女。
王氏一瞬間覺得眼花了,抬手捏著手絹擦了又擦,“十三弟,我這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越擦越是看不清楚,不一會兒眼淚流了出來,手忙腳亂的。
“纖纖啊。”
這聲呼喚,驚得王氏如同中了定身術,連眼珠子都無法轉動了。
“十三弟,我耳朵也出問題了。”
王十三有些心酸,哽咽著推她一把:“看不清聽不見,那就走近些。”
王溪諳踉蹌幾步,順勢撲倒在地:“娘,娘啊!”
上座正是王老夫人,母女多年不見,心情激蕩,都有些失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迢迢江南路,遠嫁臨洛的王溪諳哪能隨意回去,而江南孃家的親人也不會無緣無故跑這麼遠來看她,還以為也許只有哪日死了,才能引起孃家的關注呢。
作為生母,必然疼惜子女,可女兒畢竟是出家成了婆家人,沒有壞訊息,他們權當王溪諳過得不錯。
直到王十三來了京城,才將庶七房的確切訊息送出,寧世昀獲罪,王老夫人也被限制離開,這一耽誤就是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