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看眼她手中的劄記,笑著問:“聽聞姑娘在研讀大人的藏書,不知在下可否借姑娘的劄記一看?”
他笑容文雅,目光也沒有任何失禮之處,陳嬌便把劄記遞了過去。
秦越翻開看看,意外道:“這些都是些基本詞彙,拿這個請教大人,未免大材小用了。”
陳嬌汗顏道:“我也知道,只是家父家兄也不懂,我只能請教大人了。”
秦越將劄記還給她,彬彬有禮道:“秦某不才,姑娘若不嫌棄,秦某願替姑娘解惑。”
陳嬌心中一動。這人是單純地要教她,免得她去打擾王慎,還是對她有別的意思?
若是前者,陳嬌自然願意,王慎每天在刑部當差,只有晚上回來才能休息,陳嬌也不想天天勞煩王慎。若秦越對她有愛慕之心……想到這裡,陳嬌又隱晦地打量了秦越一番,不得不說,秦越長得挺俊朗的,能被王慎收為弟子並挑來幫忙編書,秦越的品行才幹應該也過得去。
陳嬌要改命,要覓個好夫君,她現在所能接觸的外男本就有限,入眼的更是屈指可數,與其指望媒人介紹,不如自己物色,如果能與秦越處出真情,那也不錯。
“那就有勞秦公子了。”陳嬌欣然道謝。
秦越微微頷首,道:“以後我每日此時來書房,編書之前,可在院中為姑娘講解一兩刻鐘。”
他特意提到院中講解,是避嫌的意思,陳嬌更滿意了,道謝過後,她看眼書房,好奇地問道:“不知公子要幫大人編何書?可以透露嗎?”
秦越笑道:“是大人以前辦過的案子,姑娘若有興趣,改日得空,我可以為姑娘講述。”
陳嬌此時正是對各種案子好奇的時候,當然願意聽王慎的案子。
“那好,秦某先去忙了,明早再會。”約定好了,秦越朝陳嬌拱手。
兩人一個前往書房,一個抱著劄記回了西跨院,徒留長福愣在原地,不懂短短的功夫,秦公子怎麼就與陳姑娘成了熟人。
王慎確實是個大忙人,陳嬌若日日遞交劄記,他自會記得,陳嬌連續幾日沒送,王慎不知不覺就忘了。這日王慎回府後,陳管事向他稟明一些俗務,目送陳管事離開,王慎終於想起了陳嬌,隨口問了長福一句:“陳姑娘最近沒送劄記?”
長福暗道,您終於問了,再晚些時日,恐怕都要直接喝秦公子與陳姑娘的喜酒了。
瞄眼主子,長福簡單地道:“那日陳姑娘來取劄記,恰逢秦公子路過,秦公子看了陳姑娘的劄記,說讓大人解釋那些是大材小用,然後提議他可以為陳姑娘解惑,陳姑娘應了。這幾日,秦公子進書房之前,都會在院子裡替陳姑娘講一兩刻鐘。有秦公子幫忙,陳姑娘自然無需勞煩大人了。”
王慎聞言,面沉如水。
“秦越為何要看她的劄記?她主動請他看的?”王慎冷聲問。
長福知道主子把陳姑娘當自家孩子看,便能理解這怒火,低頭道:“是秦公子主動要看的。”
王慎明白了,道:“叫秦越過來。”
長福領命,沒過多久,秦越便來了。
王慎看著跨進廳堂的弟子,想到那日秦越當著他的面一眼都沒多看陳嬌,第二天卻主動與陳嬌攀談,王慎便十分不喜,但弟子年輕,王慎願意再給弟子一次機會。
“聽聞你最近與陳嬌來往密切?”王慎嚴肅地問。
秦越微驚,看出王慎的不滿,他平靜地解釋道:“弟子只是替陳姑娘講書,言行舉止並無任何唐突之處,望先生明鑒。”
王慎只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你們二人清清白白,但事情傳出去,必會引人非議。”
秦越懂了,拱手道:“先生教誨的是,是弟子糊塗,明日我會向陳姑娘解釋清楚,不再教她。”
王慎神色稍緩,道:“不必,我會親自解釋,你安心編書去罷。”
秦越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