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令妤氣的,要跳起來與他這個壞蛋拼命時,郎君俯身,從後抱住她肩,唇在她鬢角輕擦一下,溫情脈脈。羅令妤敏感的:“你怎麼了?不高興麼?二表哥說什麼了?”
陸昀俯著眼皮,視線越過她玲瓏胸口,落到她小腹上。心中壓抑再次浮上,陸昀試探道:“下月初和談結束,便回建業。妤兒妹妹覺得……你不回建業,和周郎去往宜城如何?”
羅令妤:“……!”
她問:“為什麼?”
陸昀漫不經心:“建業恐有一場戰亂……我擔心你捲入其中受苦。你若在宜城,有周子波,還有周潭那些名士看護……我更能放心些。妤兒妹妹接受麼?”
他似在與她商量,但話中意思卻很明確,顯然他已經有了主意。羅令妤被他從後抱著,卻蹙起眉。她不喜歡陸昀安排她的事,她也不高興自己要離開陸昀。她好不容易嫁給他,還沒有溫存兩日,他就要將她送走……然而羅令妤用餘光看貼著她臉的郎君,看到陸昀神色淡淡,精神似不太好。
她心中一軟,不忍心剛成親就和他吵架。
女郎便溫柔笑道:“我都聽夫君的。我就喜歡凡事有夫君照料。”
陸昀勉強笑了一下,誇她懂事。他心不在焉,沒有發現懷裡的女郎眼波流動。分明不安分。
……
次日陸昀就和周揚靈說了對羅令妤的安排。南北戰事結束,宜城父親催得緊,周揚靈差不多該離開,回宜城去了。她悵然之時,羅令妤被陸昀拜託給她,女扮男裝的周郎愣了一下後,聰明的她自然察覺到了什麼。但周揚靈的優點便是從不讓人為難,當即答應了下來。
周揚靈道:“三郎放心,我定將羅妹妹當做是親妹妹那般照顧。”
陸三郎更不放心了:“也別太照顧。我家妤兒是牆頭草,對待感情是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不錯,最是含糊不定。你對她太好,她容易生情……你別為我照顧出一位紅杏出牆的夫人來。”
周揚靈一愣,然後莞爾:“……”
然當日下午,周揚靈收拾回宜城的行裝時,羅令妤小跑著,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找她:“周郎、周郎……你要幫我啊!”
周揚靈自然放下手中事務,關心問女郎發生了何事。
女郎喘著氣,被周郎扶著坐下。羅令妤捂住臉,嚶嚶哭泣,滿面是淚痕。她哀傷無比,怨念何其多:“我夫君是混蛋,我們剛成親,他就要拋棄我,自己回建業。他口上說為我好,誰知道心裡怎麼想?未知不是覺得我上不了臺面,不要我跟他回建業?”
“他之前還說我,怪我多事……”
周揚靈:“……”
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這對夫妻……這對夫妻……前後說辭差這麼多,他們真會玩兒。
羅令妤放下捂臉的手,仰起面,眼睛紅紅,楚楚動人地眨著明眸:“我只有周郎了,周郎,你要幫我啊。我不要被拋棄……”
周揚靈就、就禁不住羅令妤的撒嬌哀求,再次無奈地答應了。
她哪裡玩的過這對新婚夫妻?
周揚靈只是說:“可惜三郎不好對付,他敏感多疑,我與他說,他恐不信我。”
羅令妤神秘一笑:“周郎幫我便是。至於我夫君……我有的是法子讓他聽我的。”
……
那晚平靜,夜裡陸昀想要求歡,被羅令妤拒絕。陸昀因心中本就壓著流産那事,她不肯,他自然也不強求。然第二日辦完公回到府上,陸昀進到禽舍,原本只是想看會兒書。他拿著書卷進屋,卻看到羅令妤也在房中,正趴在案上畫著什麼花兒。
陸昀從她身邊走過,不覺偏頭,多看了她兩眼。因女郎今日著了一身輕薄蟬衣,十幾層的紗,但陸昀看去,仍能看到她蟬衣下的水紅色肚兜,雪白裙裾,還有那一身冰肌玉骨。女郎發間只插著一根銀簪,長發披散在肩,側臉明玉般,脂粉不施。
陸昀瞥了她一眼又一眼。
因他幾乎是看不到羅令妤不上妝的樣子。她這人太重視容貌,見人時,哪怕是見他,都定然妝容精緻。她自己研製的胭脂水粉不光顏色明豔,且都無毒可食,是以陸昀也不說她。但他仍然遺憾他很少看到羅令妤脂粉不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