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殤轉了轉頭,和李紫夜對視而笑。
這時林荷蓮又開始朗誦了:
汩汩溪水向東流,雙雙鴛鴦掠人眼。
春來思君心頭緒,悅顏怎奈悲秋宴。
四海八荒君徵戰,閨中女郎淚長延。
淚盡忽遇木蘭魂,巾幗何懼戰狼煙。
稚嫩的童音才剛被時光老人收藏起來,林荷蓮的那張小臉蛋就立馬洋溢位期待贊許的神情。可是,當她轉頭看向林殤時,卻發現林殤的表情和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這首詩的名字叫破蛹,是我母親諾薩賽東·喬薇寫的。”林殤的話語雖然平淡,但他的表情出賣了他。那是一種拼盡氣力強忍淚水的痛楚。
“對不起,讓林殤哥哥傷心了嗎?我不知道的。”林荷蓮說道。
林殤沒再做答應,那些悲傷的往事如暴風雨般侵入他的腦海,霸道地攻擊了他的語言系統。不過,為了不讓那個熱愛詩的女孩因此而感到愧疚,林殤還是勉強回以一個的微笑。
不料,這更加彰顯了他的痛苦。
“林……”李紫夜剛想安慰一番林殤,卻又硬生生地扼殺了這個念頭,她沒這個資格。
“哥哥沒事的。”林殤摸了摸林荷蓮的小腦袋,說道:“可以把你的那本詩集送給哥哥嗎?”
“可以。”話畢,林荷蓮把詩集遞了上去。
接過詩集後,林殤道:“謝謝。”
“不用謝的,這是大哥哥的媽媽寫的詩。”說話間,林荷蓮那極為純粹的稚氣再次洋溢而出。
“你的聲音很好聽,如果去唱歌的話,你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音樂家。”
“我常常去醫院唱歌給病人聽。”林荷蓮像是要把自己最大的驕傲分享給林殤似的,繼續道:“他們、他們都好喜歡我唱的歌和我讀的詩哦。”
“我也很喜歡。”林殤道。
“不過、不過我還是想做個軍人,像林殤哥哥一樣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指揮作戰,那樣多有趣啊。”林荷蓮把心之所想說了出來。
幾乎是在林荷蓮把話說完的瞬間,林殤的臉色就變了,他無法確定林荷蓮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有這個意向。戰爭是能用有趣來形容的嗎?
“小荷蓮。”林殤用略顯嚴肅的語氣說道:“現實中的軍人和你想象中的軍人可能是不同。”
“有什麼不同。”可能是感受到了林殤語氣的變化,林荷蓮有些怯生生地說道:“軍、軍人不、不都是英雄嗎?”
“是媽媽說的。”林荷蓮搬出了自己的證據。
聽完林荷蓮的話,林殤倒是有些責怪起她的母親了。哪能如此盲目地教育孩子呢?
“聽好了。”林殤露出一個笑容,繼續道:“哥哥沒權力左右你的人生,但是哥哥本身就是一位軍人,所以哥哥或許可以給你些建議,你願意聽一下嗎?”
“嗯。”林荷蓮點點頭,說道:“我會認真聽的。”
“很好。”林殤露出和藹的笑容,盡量用建議者的語氣說道:“首先呢,你想要當軍人,不過我想你還並未清楚軍人二字意味著什麼,軍人的責任是保家衛國,尤其是在這個動亂的年代。軍人是要傷害他人的啊。”
“我不想傷害別人。”說話間,林荷蓮神情痛苦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