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無關就無關。”老婆婆掂起腳尖，用右手食指戳了幾下陳劍軒的鼻子，說道:“你們這些人，逞完了能，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們呢，我們孤兒寡母的能去哪？我們哪也去不了，反而還要幫你們承受龍虎堂的怒火。”

“難道你願意你孫女就這樣被玷汙了嗎？”陳劍軒厲聲呵道:“奶奶的，她才十一歲啊。”

“還能怎麼辦啊？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他想要我孫女的身子，給他不就行了。好歹，我們孤兒寡母還能留條命，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老婆婆的語氣非常激動，至使她劇烈咳嗽了起來。

陳劍軒有點愣住了，或許，自己真的害了她們。不，不可能！遇到這種情況，每個正義的人都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他陳劍軒絕不違背自己心中的正義。

老婆婆費了好大勁才把痰咳出來，還刻意彈到了陳劍軒的鞋子上。

陳劍軒看了看自己鞋子上的那口痰，再看了看老婆婆。

這位吐痰者正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他。

“都怪你，都怪你，我們要被你這個多管閑事的家夥給害死了。”說話間，老婆婆用力地捶陳劍軒的胸口，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兒子和兒媳婦就是被你們這種人給害死的，不就是個要你的身子嗎？只要能活命，這算什麼！”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陳劍軒怒氣沖沖地揪住老婆婆的衣領，說道:“這樣茍活有什麼意思。”

“偽君子。”老婆婆冷冷地說。

老婆婆這種語氣讓陳劍軒突然想起了她剛剛給刀疤男下跪的情形，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態度讓陳劍軒的內心受到傷害。

“偽君子？”陳劍軒猛地把老婆婆舉起來，說道:“我就真小人一次給你看看。”

“不要啊。”小女孩跑過來，輕輕抱住陳劍軒說道:“大哥哥是好人，大哥哥不會像壞人那樣傷害我奶奶，對嗎？”

小女孩的聲音充滿孩童所特有的童真，陳劍軒的氣也開始慢慢消散起來。

“行了，把老人家放下來。”說話間，林殤走過來，拍了拍陳劍軒的肩膀，命令道。

陳劍軒照做。

旋即，林殤從口袋拿出一疊錢，遞給老婆婆，說道:“老人家，我兄弟沖動了，這是陪給您的精神損失費。”

這位胸襟寬闊的年輕人讓老婆婆感到羞愧難當，不過，她還是接過了林殤的錢。

沒辦法，孩子還要吃飯呢，她還那麼小，路長著呢。而自己一大把年紀，怎樣都無所謂，正是有了這樣的絕望加覺悟，老婆婆才敢頂撞陳劍軒。

“趕緊走吧，帶孩子吃點好的，壓壓驚。”林殤道。

聽完他的話，老婆婆迅速去把地攤上的商品都收拾起來。小女孩也慌忙把母親的遺物給撿了起來。

“乖孩子。”老婆婆慈祥地把手伸向小女孩，說道:“我們走。”

小女孩牽上奶奶的手，轉轉頭，看了幾眼林殤和陳劍軒。

烏鴉飛過，打破世間的沉寂。

陳劍軒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上，把濃厚的煙霧從嘴中噴出，燻暈了幾只嘰嘰喳喳的傻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