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的腐臭味燻得我不住地咳嗽,有點暈眩的感覺,在水裡心急如焚地撲騰了一陣,沒有更有價值的發現,我才從水池裡爬了出去。
我有點脫力,找了個就近的石頭墩子坐著,掏出父親的隨身菸斗擦拭起來,菸斗是我父親最鍾愛的東西,是母親送給他的,父親一直把它當成了寶貝,看得比命還重。母親去世後,這隻菸斗更是寸步不離其身。
父親曾對我說,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會把菸斗留給我,那裡有他對我母親的濃濃思念。
我那時還取笑他,這菸斗我看不上,您老自個兒帶到棺材裡去吧。
他每次都笑著用菸斗敲我的腦袋。
“我說小子,你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像什麼?”牛皮糖問我道。
“像什麼?”我愛理不理地答道。
“呵呵,像…像頭野獸?”
“牛叔,你別這麼說峰哥哥了,他的樣子好可憐。這裡有幹樹枝麼,得生堆火,否則他要凍著的。”說完,她還真在溶洞中找了起來。
我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鳳芊芊一眼,我心說這小丫頭真是同情心氾濫,不過,有人關心的感覺真是美妙極了,自從母親去世後,我便很少能有這樣的感覺。
“丫頭,別折騰了,溼漉漉的溶洞哪來的幹樹枝,嘿嘿,小盧兄弟,應該沒什麼事吧,這麼衝動,可不像你啊。”
“關心則『亂』,可以理解。”小九接話道。
老瓢頭走到我跟前,關切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點點頭,表示我沒事。
他回頭對眾人說道:“我們該走了!”
“走,往哪裡走?已經沒有路了,難道要往回退?”牛皮糖把東西藏好,起身把鬼佬的屍體又踢回了池子裡。
老瓢頭沒有答話,而是皺著眉頭往池子裡看去。
“老瓢頭,你不會開玩笑吧?”
“嘿嘿,牛皮糖,老瓢頭是對的,此地除了這個池子,沒有別的出口了。”
“什麼?”鳳芊芊大聲地尖叫,“叔叔伯伯們,那也太噁心了吧,我們還是找找別的出口吧!”
牛皮糖一臉壞笑道:“丫頭,你峰哥身上的味道跟水裡差不多,你可以先去他身上聞一聞,做個熱身。”
遭此調笑,鳳芊芊臉頰上飛出兩片紅雲,怒道:“討厭!”
說完,一腳踹在牛皮糖屁股上,牛皮糖沒想到她反應如此之大,措不及防之下,一個腳步踉蹌,便撲通一聲掉了進去。
他那狼狽樣引起眾人哈哈大笑,特別是鳳芊芊,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
牛皮糖在池子裡撲通了幾下,穩住身子,『露』出腦袋,對著鳳芊芊怒道:“死丫頭,回去我找你老爸好好管教你。誒呀媽呀,燻死我了,不行,我先閃了。”
說完,一個猛子紮了進去,水面咕咚咕咚冒了幾個氣泡後,便重歸平靜。
過了十分鐘,牛皮糖也沒有再出現,老瓢頭這時候才決定讓眾人下水,師爺,大塊頭,小九陸續下去,鳳芊芊死後要跟我一塊下去,老瓢頭依然殿後。
雖說我已經下過一次,不過再一次下水,仍然被腐臭味燻得七頭八腦,鳳芊芊鼻頭夾了個鼻夾,身手非常利落,在水裡遊得非常自如,我一時不解,但水裡發不出聲,只能把這份疑心藏在心裡。
往下沉了幾米後,便見不到前面的人了,可以感覺到水是流動的,我們順著水流游去,省了不少力氣,鑽過一個水洞之後,我連忙往上游去。
很快,我就鑽出來水面,大口地喘起氣來,心中感嘆,能呼吸的感覺真好。
鳳芊芊在我邊上『露』出了腦袋,而且這丫頭不知是有意無意,幾乎就貼著我了,她還沒有睜開眼睛,正在抹著臉上和頭髮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