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韻坐在座位上,一直等到瞌睡都犯了,宴會才不緊不慢地開始。
皇族貴胄、朝中大臣都一一落座,李錦亦似乎是刻意要與江一韻一較高下似的。
她換上了一身正紅色雲繡長裙,神色也不復方才的嬌蠻,而是恢復了平日的理智和高高在上。
只是在經過江一韻的時候,她卻突然偏過頭朝著江一韻一笑,那笑雖然甜美,卻像沁著毒的罌粟,一碰便萬劫不復。
江一韻強行壓下心中的異樣感,只把這笑當做李錦亦送給司言紓的。
李德顯是最後出場的,文月婉和文世遠跟在他身旁,唐婉儀跟在三人身後,再在唐婉儀身後的就是一眾太監和宮女了,場面浩浩蕩蕩,好不氣派!
而本來坐著的江一韻也跟著眾人跪在地上朝著李德顯行禮,邊行禮還說著,“恭迎陛下和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哈哈,眾愛卿平身。”待李德顯完全落座以後,他才笑著大手一揮讓眾人起身。
“謝陛下。”說完這句話後,江一韻才得以繼續坐回座位上。
“今日是唐婉儀壽宴,諸位不必多禮。”李德顯笑著撫了撫鬍鬚,如果說歲月未曾在文月婉的臉上留下齒痕,它卻在李德顯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痕跡,讓他看上去更加蒼老。
正如司言紓所說,李德顯的身子是越來越差,這點從他面相就可以看出,四年前的李德顯雖然縱情享樂,面色卻與常人無異,身形也隱隱發福,但是現在的他卻形容枯槁,面色蠟黃,眼窩深陷,若不是他還穿著那身象徵帝位的龍袍,只怕會被人當做落魄的乞丐。
“陛下,微臣派人從碧水湖給您尋了一串珍珠項鍊。”戶部尚書離席走到正中,跪地將手裡的木盒舉起。
木盒正中正放有一串珍珠項鍊,上面的珍珠顆顆飽滿有光澤。
在李德顯身旁服侍他的太監走到戶部尚書面前,將他手裡的木盒接過,呈給李德顯過目。
李德顯看了兩眼,並未開口,而是文月婉出了聲:“戶部尚書有心了,這碧水湖的珍珠有價無市,你能籌集到這麼多,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皇后娘娘,這珍珠是微臣有幸......”
“別說了,下去吧。”文月婉頭也不抬就屏退了戶部尚書。
而那戶部尚書方才還滿面紅光的臉,此刻卻死灰般絕望。
要說送禮,朝中大臣才是最為難的,送的禮輕賤了,那就是藐視皇威,送的禮貴重了,那又說明他們假公濟私,中飽私囊,雖然朝中大臣沒幾個清清白白的,但是誰也不敢明面上這麼大膽,個個平日裡都是一副憂國憂民的假面孔。
繼戶部尚書之後,又有些臣子皇子送禮,都是些不新鮮的玩意兒,李德顯當了皇帝這麼多年,見的不外乎都是這些,因此他看的也就有些興致怏怏,將其盡數都賞給了唐婉儀。
文月婉似乎是看出了李德顯的心緒,她俯首湊到李德顯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陛下,臣妾聽聞錦亦這丫頭準備了不一樣的玩意兒,保準您喜歡。”
聞言,李德顯眼裡有了些興味,因此他揚聲說道:“錦亦,父皇聽你母后說,你準備了些不一樣的,不知是?”
“父皇!錦亦給您準備了一段劍舞!”李錦亦離開座位,走到正中,跪著說道。
“哦?劍舞?你這丫頭居然還準備了這個。”
“父皇,錦亦之所以選劍舞,是想昭告天下人,天希國不光男子有上陣殺敵的本事,我們女子也有男兒的硬氣,絕對不只深居閨中做那長舌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