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晉禮與陸愷澄轉過身,看到那個油頭男帶了個看場子的一臉猙獰地朝陳宏走了過來。
陳宏哀求地雙手合十像拜佛似地朝油頭男拜著,就差給他跪下了:“再讓我賒一次吧!最後一次!求求你了!”
“你上次也說是最後次,結果呢?還不是他媽的輸得溜乾淨!”油頭男拎著他的領子給他揪起來,惡狠狠地恐嚇道,“你聽著,明天你要再不把錢還上我就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折!”
“明天……我實在是還不上啊……”
“那老子今天就他媽把你的腿打折!!”
“我哥!我哥他過幾天就會給我匯錢啦!到時候我一定還你!一定還你!求求你再寬容兩天吧!”陳宏像條狗似地乞求著油頭男,但油頭男只是往地上吐了口痰,對他的話根本不屑一顧。
“呸!你那鬼哥哥好陣子都沒露面兒了,估計早就死在國外了吧?!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明天你還不上錢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就在陳宏以為自己就要大難臨頭的時候,葉晉禮突然上前一步含笑著問:“他欠你們多少錢?”
油頭男見是那位一表人才,氣質不凡的先生,態度不禁就隨和了下來:“三萬六千八!給他打個折,那八百咱不要了!”
“好,我替他還你四萬,不用找了。”
“什麼?!”
葉晉禮狹眸一眯,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震驚,包括陸愷澄。
“您、您、說什麼?”陳宏使勁兒揉著眼睛,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陳宏欠的錢我替他還了,你們不要找這小夥子的麻煩。”說著葉晉禮優雅地從錢包中隨手抽出張銀行卡遞給油頭男,“不過我出門不喜歡帶現金,你們這裡可以刷卡的吧?”
……
還清了債務,陳宏放才得以從賭場裡全身而退。
“謝謝!謝謝您!謝謝您!”陳宏出了門朝葉晉禮不斷地鞠躬致謝,簡直感恩戴德,“您是我的恩人啊!”
“呵,小夥子,你還真是誰的錢都敢收,你難道就不怕收了我們的錢我們會逼你替我們辦事?你就一點兒顧慮都沒有嗎?”陸愷澄好奇地問。
“讓我辦事?就我這殘廢樣子,我還能辦什麼事兒……我連走遠道都費勁……”
“所以你就流連賭場?沉迷賭博?”葉晉禮用鄙薄的眼神看著他。
“那我天天在家閒著沒事兒幹,我總得找點兒事兒幹啊……”陳宏垂著頭囁喏著。
“你年紀輕輕找什麼消遣不行,非要沾那東西。你難道沒見過被賭博毀掉一生的人嗎?”葉晉禮實在看不慣他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這也是他第一次與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正面接觸,那種無法認同的巨大落差感讓他倍感不適。
“賭博來錢多塊啊!村兒裡那些人汗珠子摔在地裡碎八瓣兒一年到頭賺的都沒有我贏一把多!”
“可你卻欠了三萬多的賭債,要不是我們你另一條腿今天就要卸在那兒啦!”陸愷澄氣得忍不住呵斥他,這種扭曲的三觀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陳宏還在那弱弱地嘀咕著什麼,但葉晉禮卻一個字都不想聽了,更不想再跟他廢話。他沒有義務幫他的父母教育他,更已經不指望他回頭是岸。因為他實在太過愚蠢,太過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