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晉禮目光有所閃躲,他很不喜歡這種彷彿被人洞悉了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
“這位是愷哥他們都是我哥的朋友!這位陸先生剛才還幫了我呢!”陳宏熱情地向陳母介紹著。
“好……好……”
陳宏扶著陳母從床上坐起來,這個虛弱且年邁的女人看起來十分可憐,陸愷澄在一旁看著都不免有些心酸。
“阿宏……你去……準備午飯吧……”
“哦,不用了,我們不吃不用麻煩。”葉晉禮忙出言婉拒。
“去吧……阿宏……正好我也有話想和兩位先生聊聊。”
陳宏答應著忙跑出去準備午飯去了。
此時屋子裡霎時變得靜悄悄的,空氣中瀰漫著苦藥味和碳燒味,是一種葉晉禮從來沒體驗過的味道。
“現在阿宏不在……二位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在偽裝了……”
陳母的一句話,讓葉晉禮和陸愷澄瞬間變了臉色。
“伯母,您這話是怎麼說啊?我們怎麼就裝啦?”陸愷澄忙出面打圓場。
“阿宏那孩子單純頭腦又簡單……您們二位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啊……”陳母的表情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不卑不亢,不喜不憂。這種反應令葉晉禮感到十分奇怪。
“伯母您多心了,我們的確是陳功的朋友。”
陳母搖了搖頭:“你們二位……光是站在這兒我就已經覺得不一般了……尤其是這位陸先生,”說著她淡淡地笑著注視著葉晉禮,“您的氣質和儀態,怎麼看都跟我那兒子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你們……是絕對不會成為朋友的。”
葉晉禮心中大驚,他默默佩服起這陳母的洞察力來。知子莫若母,真是一點兒不假。
“您們二位大老遠地跑到我們這偏遠小村子裡來……恐怕是來找阿功的吧?不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阿功他已經很久都沒回來過了……”陳母無奈地深深嘆息,“連我都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兒……他就這麼滿世界地轉悠,居無定所的……偶爾來電話也不能通話太長時間……真像是做賊一般。”
“那他有沒有跟您說過他為什麼要這樣?”陸愷澄忙追問。
“沒有……阿功他從小就不愛跟我交流,我從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他在外面一定是犯了什麼事兒了,才會這樣到處東躲西藏不肯回來……這十年裡我只見了他兩次……竟然只有兩次……”說著陳母淚光盈盈,不禁搖頭苦笑,“要不是我上次病重他回來看我……我都快連他的樣貌都要記不清了……”
“他的確是犯了事,而且是很嚴重的事。”葉晉禮漠然注視著這淚眼婆娑的老婦人,目光中沒有可憐,沒有同情,空洞洞的滿是荒蕪的冷酷。
“你們……是他的什麼人?同僚?仇家?還是……便衣警察?”
“您覺得我們是誰?”葉晉禮沉聲反問。
“你們看著文質彬彬的,不像社會上那些凶神惡煞的歹人……警察也不像,警察身上沒有你的貴氣……你看樣子更像是個商人……更像有錢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