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羅恩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帳篷裡赫敏的哭泣聲漸漸停止了，外面的雨勢也越來越小。哈利在雨停之後，坐到了帳篷外面。

外面很冷，陰冷又潮濕，空氣進肺像是吞了一塊冰，周圍寂靜地彷彿能聽到雨珠從樹葉滾落到地面的聲音。

哈利緊緊握著魔杖戒備著。肚子裡空蕩蕩的，他們吃的那些東西都算不上叫食物，胃灼燒一般得蠕動著；胸口燙燙的，能聽到有節奏的心跳聲，他的內心也像黑漆漆的樹林深處一樣，空洞又迷茫。

又像他的未來。

他滿懷期待地想要尋找魂器、消滅魂器，但這幾個月來，除了一個拿在手裡卻不知道怎麼摧毀的魂器，他一無所有也一無所知。

現在連羅恩也丟了。

“我們以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們以為鄧布利多告訴過你要幹什麼……我們以為你有一個真正的計劃！”

羅恩的話壓在哈利疲憊又恐懼的內心裡。

韋斯萊一家頂著壓力和危險、赫敏甚至為他改變了父母的記憶……他帶領著他們，但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哈利慢慢彎曲膝蓋，緊緊抱住，把自己的臉埋在裡面。

“兩個人不能都活著。”

詭異的預言彷彿是給結局的宣判，哈利滿心絕望，甚至就想這麼沖到伏地魔面前，隨他怎麼處理……一切就這麼完蛋吧！

哈利自暴自棄地想。

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碰到他領口露出來的面板，冰冷的面板和溫熱的手心……哈利打了個激靈，魔杖倏地抬起來。

簡驚訝地睜著眼睛：“我以為你睡著了。”

“簡。”哈利的手垂下去，又回到剛剛那個團成一團的姿勢。閉著嘴巴，像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你怎麼了？”

“……”哈利粗聲粗氣地說，“不怎麼！”

“你在發脾氣嗎？”簡有點困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哈利，也是第一次被這樣態度對待。

“對啊，我在發脾氣，我除了發脾氣還能幹什麼？”

“還可以想想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說吧，到底怎麼了？”簡的語氣也變得糟糕起來。

哈利盯著不遠處泥土裡的一塊小石子：“和你說有什麼用，反正你一會兒就拍拍屁股走了，和羅恩一樣，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吧，何必跟著我受罪。”

“哈利？”簡一下子站起來，“我倒是想走，我還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呢。”

她說著，朝帳篷裡走去：“我還是找個能溝通的人說說話吧……呀！”

簡的手腕一下被攥住，力道很大，差點把她拽倒，她覺得手腕火辣辣地疼。

哈利緊緊拉著簡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

雨後的月光都是幹淨清亮的，落在哈利臉上，簡彷彿看到他綠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紅光。

一條閃閃發亮的鏈子埋在他的衣領裡。

“把掛墜盒給我。”簡忍著手腕的疼痛，沖哈利說，“快給我。”

兩人僵持著。

哈利死死盯著簡，看到她的堅持，好像如果再不給她，她就會撲上來自己搶。

那好吧。

哈利撇撇嘴，最終把掛墜盒脫下來，不情不願地塞到簡的手裡。

☆、第五十四次開門

54

簡把掛墜盒塞到自己口袋裡，轉身就行往帳篷裡走。

哈利沒有鬆手。

剛剛的絕望和憤怒讓他突然失控，即使知道有魂器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心底有那樣的想法，只不過被魂器過度放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