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然哪裡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趕緊站到曲合那邊去。
發問的是曲合,那小姐鄭重對著眾人施了個禮,禮畢,這才說道:“小女子可以身家性命做擔保,絕無半點想讓三醫廬為我三人擋禍的想法,這一次是我失察,連累了各位,若能逃出生天,小女子願全力彌補三醫廬的損失。”
雖還不知頂上的情況如何,但是老婆婆和車伕出手相助眾人都聽到了,而小姐又如此態度賠不是,曲合的面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身後的心醫何同發問道:“那不知小姐得罪的是哪的人?”何同並不想知道因何得罪,江湖之事牽扯過深了不好,但總得知道自己的仇家是誰。
那小姐聽到身後的何同有此問,回頭正對何同說道:“有理由做此事的勢力不多,再看對方的出手,小女子推斷是清教所為。”
何同看了看小姐說道:“可否把你的面紗摘下再說一遍?”
那侍女剛要阻止,抬起的手被小姐拉住,小姐用另一隻手揭下面紗,動作乾脆毫無猶豫,只不過此時面對何同背對張之然,具體模樣是看不到了。
“小女子推測此事是清教所為,小女子之前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點假話,便叫。。。”這小姐剛想再立個什麼誓言,那何同直接抬手製止住了“不必了,是真話。”是真話三個字卻是對眾人身後的曲合所說。
“唉,無妄之災!”曲合聽見了長嘆一聲,留下四字轉身繼續領路,那小姐把臉重新遮好,低頭轉身,跟了上來。
眾人行間,只覺周遭越來越熱,跟在隊伍最後的何同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抬手朝頭頂的石壁一摸,手剛觸及到石壁,就立刻縮了回來。“不好,對方把三醫廬燒了!”
前方的曲合併未回頭,只是徑直往前走,丟給身後人一句“那我們得加快腳步了,這機關都做在廬內,他們這麼一燒,密道洞口早晚都會暴露,我們抓緊吧。”
“你們到底要帶我家小姐去哪?”憋了這麼一路,那侍女終於忍不住把話問了出來。
“此事涉及到我三醫廬門派機密,若不是事急從權,你們三人絕無可能見到,你確定你一定要知道目的地是哪嗎?”聽了侍女一問,曲合驟然轉身,語氣不復之前的平靜,雙眼微眯說道。
那侍女也毫不相讓,和曲合就這樣對視,連身邊不住拉她的小姐也不管。氣氛變得有些壓抑,直到從眾人的來路方向傳來一聲驚天的爆炸聲,連帶整個地道都有些晃動。“哼!”曲合重哼一聲繼續轉身走了,只說了一句“對方已經破開密道機關,你們若是不願意跟上來,曲某絕不強求!”說完就走,竟絲毫不管身後眾人是否跟上。
張之然看了侍女一眼,心裡有些納悶,這侍女說話真的看不懂氣氛嗎?隨後連忙跟上曲合,身後的何同直接越過二女跟上隊伍,走到某處石壁旁問道:“你們到底跟是不跟?”
那小姐用力一拽,就拽著侍女跟了上來,同時還賠了個不是,等二女走過某處範圍之後,何同對著身側石壁一拍,一道石牆重重落下,巨響之後隱約還能聽見來時的路上傳來其他沉悶響聲,在密道內迴盪。
跟著曲合的張之然在拐過一個轉角後發現眼前豁然一亮,這是一處地下石室,不算大,但是比之那狹長的隧道而言,足夠讓張之然舒舒服服地喘兩口氣了。石室左右各有兩扇門,對面的牆上也有一扇,中央有相對的兩張石桌。那曲合走進石室,找到一張石桌,在旁坐下,撫了一把桌上的灰看了看,皺了皺眉但是沒說什麼。環視一圈周圍的門,沉吟了一會說道:“今天我們就在這裡暫時休息,我想依此密道的修建而言,那些人想要找到我們並不容易,休整好了,我們再出發。”在場眾人在張之然的認知裡是都不會武功的,今天這一天經歷頗多,後來這段路走的又擔驚受怕的,其實眾人都早有休息之意。聽了曲合的話,繃緊了注意力的張之然這才放鬆,找到一處空地坐下,甫一放鬆,只覺渾身痠軟,頭腦也是有些昏沉。
那侍女尋了一處還算寬闊的地方,為小姐簡單打掃一番,扶著自家小姐坐下。只有心醫何同沒停住,走到左邊的石門裡去了,不一會取出一些植物果子,對幾人說道:“這些是前人留下的植物所結,未經打理,如今能吃的不多,咱們就簡單補充一下體力吧。”說著走來分給每人各幾塊,遞給張之然兩個果子一塊植物說道:“之然,這植物的根莖可以吃,味道不好但是藥性不錯,你把上面的泥土擦乾淨。接下來的幾日你恐怕吃不到藥了,先保持體力充足,你的傷勢我和曲合再想辦法。”
張之然道了聲謝,另一邊小姐那裡也是同樣,根莖收拾乾淨後,那小姐一口咬了下去,面紗只掀到口鼻之處,不見表情。
張之然學著擦了擦,然後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這一口,滿嘴苦澀,苦到張之然整個人都為之一凜。心裡想著那小姐感覺嬌生慣養的,竟真能吃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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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努力地吃下苦澀根莖,又吃了幾個果子,這果子看著紅中透亮,色濃欲滴,入口竟是一股辛辣之味,好在汁水頗多,也算是中和了之前的苦澀。
眾人用畢,那小姐侍女聚在一處,悄聲說話。另一邊的何同曲合也聚在一處,說的話張之然能聽見,不過都是擔憂之前為眾人拖延時間的曲離等人是否脫身。只有張之然孤家寡人,自己在角落裡,想擔心接下來的逃亡之旅卻也無從想起,索性閉目養神,不一會睏意上湧,張之然就這麼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之然驟然聽見一聲“師弟!”的驚呼傳來,猛然睜開雙眼,卻只看到守著來路石門而睡的何同此時被一柄長劍穿胸而過,眼看是不活了。發出這道驚呼的是曲合,曲合選擇的休息之處正好在張之然和小姐侍女們之間,隱有隔開二者的意思。
而那來襲的黑衣人們就站在洞開的石門前,為首之人聽見這聲驚呼,立時拔劍就要向曲合趕來。
之前曲合選此處作為休息之所不是沒有道理,那何同按下機關放下石門,放的可不僅僅是這一道,而是來路所有的岔路口和轉角的石門。只可惜這群黑衣人中不僅有懂尋蹤覓跡之法者,更有精通機關者,確定了方向後就著手破除機關,一門開門門開,一路趕來這裡。也是這密道初建之時從未有將人困死其中的想法,那道道石門僅作斷後只用,是曲合低估了這群人的能耐罷了。
曲合面對這一劍急欲後退,不過曲合當真是全無武功在身,這一退退得早但退得慢,來襲的一劍還是刺到了曲合胸前。然曲合恰好退至石桌邊上,也不知是敲打了什麼地方,石桌之前的地面突然塌陷,後面再想趕過來的黑衣人們猝不及防,竟有不少都落了下去,只剩下這個刺中曲合的為首之人和後面還未來得及踏足石室的黑衣人。
何同斃命,曲合重傷。這一幕看得張之然目眥盡裂,不說三醫幾月為自己療傷盡心盡力,單是何忍和自己已是好友一事就容不得張之然忍耐,也不管那黑衣人之前曾大發神威,只是一頭撞向黑衣人,而另一邊曲合死死握住長劍劍身,手心滲血不管不顧,只想將此人留住。
奈何雙方對敵經驗本領相距過大,那黑衣人手臂一展,曲合十指盡斷,長劍已恢復靈動,又是一刺刺中曲合,而張之然的猛撲更是毫無效果可言,在場眾人只能看到黑衣人右腿一閃,張之然已經倒飛而出。
只是二人的作為終歸是吸引了為首黑衣人的注意,以至於在另一邊始終毫無聲息的侍女的些許小動作被忽略掉了。在這密道里的一根針反不出多少光來,卻能要人命,尤其還是一根帶了毒的針!
只見那黑衣人將這兩個毫無武功之人打發掉之後,兩刺曲合的長劍一轉,剛要對準另一頭,卻突然身形一晃,捂著脖子倒了下去,正好露出被擋住的侍女身影,做了一個發暗器的手勢。侍女一擊得手來不及說什麼,就要拽著小姐朝那幾個門跑去,卻不防從還未踏足石室內的黑衣人那裡射來幾道黑色短箭,不願讓身後小姐受傷的侍女以身體擋住短箭,並又朝那邊扔出一個不知何物的袋子,袋上捆繩迎風自解,粉色煙塵落下,另一邊的黑衣人再無聲息。
回頭再說回被黑衣人一腳踹開的張之然,也不知張之然的體質究竟有何特殊,無論是廖道人還是這黑衣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可這一擊愣是沒能讓一個從未練過武的張之然昏過去。黑衣人不像廖道人是全力出手,這一腳不僅沒踢昏張之然,張之然甚至還有餘力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曲合身旁,發現曲合竟還有呼吸,只是之前那一腳踹疼了張之然也踹醒了張之然,現在已經很清楚自己和這些身負武功之人的差距的張之然見曲合還活著,強忍疼痛,架起曲合就往中間的石門走去,正好撞見一旁架著侍女的小姐也在朝這裡走來,張之然心中悲憤,可自小教養讓他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當下也不理對方,只用盡全力推開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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