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姐回來啦,二姐回來啦!”三歲四錘兩人領路,將張之然二人一直領到一座府邸前。府上匾額寫著戌府。這戌字在地支當中排第十一位,也不知道府邸的主人到底是為何要將府名取為戌。
顧三歲在門口叫了半天,府門終於是緩緩開啟,走出來的卻是一位老伯。“咦,秦叔?我大哥呢?”顧三歲見狀一怔,當即問道。
“老爺出門去了,未知何時歸。三老爺四老爺這是玩完回來啦?酒菜在正廳擺好了,就等二位了。”老伯語氣平緩,對三歲四錘身後的張、梅二人視而不見,就要轉身引路。
“秦叔你看,我二姐回來了。”顧三歲不管老人的動作,興奮地叫道。
身後的梅枝茹剛開始聽見主事的老爺不在,還有點猶豫。不過又看見這位姓秦的老者似乎也是府上說得上話的人,剛準備上前說明情況。誰知秦姓老者竟不回頭,只是走在前面揮了揮手道:“回來了?回來了好,我讓下人多準備雙筷子就是了。”
“是兩雙,二姐還帶了個客人回來!”李四錘在一旁補充道,老者只是點了點頭,連回頭看一眼也欠奉。
眼前的狀況讓梅枝茹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那顧三歲還湊上來說道:“二姐你別在意,秦叔他歲數大了,腦子偶爾犯渾,有什麼禮數不周的地方你多擔待。”
梅枝茹心說這到底是誰腦子犯渾?面上卻還要扮演他二人的二姐,當下說道:“二姐是真的有要事在身,既然大哥不在,不如等我把我的事情辦完了,再回來拜訪大哥吧。”
眼見得這一府的人都好像神志不清了,梅枝茹哪敢久留,只想儘快抽身離開。但梅枝茹的話剛出口,那邊顧三歲呆立當場,眼圈一紅,在張、梅二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哇哇大哭起來。
“二姐!三歲究竟哪裡不好,你告訴三歲三歲改還不行嗎?二姐你別走,別走!”顧三歲這一哭立馬引起了身邊的李四錘的連鎖反應,跟著哭了起來。這兩人都是內功高手,中氣十足,這一哭哭得高亢嘹亮,把周圍的下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一眾下人們不明所以,只道三老爺四老爺又犯病了,趕緊過來好言相勸。門邊上的幾位下人剛才聽見自家老爺都稱新來的女子為二姐,也不敢怠慢,迎上來勸住這位“二姐”,請她先進門。
梅枝茹現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看向張之然。張之然看著這二人哭得慘烈,當真是觸動了傷心之處,立感不忍,開口道:“梅姑娘,他二人如此光景,想必那位大哥出門也不敢走太遠,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不如我們就先進去用餐,順便等等他們的大哥好了。”
梅枝茹聽張之然都這麼說了,只好點頭。三歲四錘見狀,臉色變得極快,當場破涕為笑,說道:“是是,有這麼大的好事,大哥他肯定會回來的,二姐咱們先進去。”另一邊的李四錘還上前拉住張之然的手說道:“這位兄弟你真是大好人,俺四錘之前犯渾是俺四錘的不是,四錘再給你賠罪!”說罷就又要跪下磕頭。張之然哪裡敢受,趕緊扶住,再看一眼梅枝茹,見她一臉苦笑,心裡也是差不多的感受,扶起李四錘之後拍拍他的後背說道:“快進去吧。”
當晚用餐完後,也不見那位大哥回來,天色已晚不宜趕路,秦姓老者又自作主張的為兩人收拾好了客房。二人怕三歲四錘又鬧,便答應了等到明天中午的請求。
晚上張之然在自己的客房裡,把書擺好,可一字未讀。腦子裡全都是白天發生的事,只覺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說顧三歲李四錘別有用心吧,看上去著實不像。但自己二人說謊都是權宜之計,實在是不好一直這麼騙下去,更何況兩人心思都不在此處。這個謊最後到底要怎麼圓?張之然是毫無頭緒。
正想著,門外傳來敲門聲。張之然收拾了一下身上衣裝問道:“誰啊?”
“張公子,秦管家有請。”秦管家想來就是白天的那位秦姓老者,張之然心想這個時辰來找自己,多半是要和自己問個清楚白天的事是怎麼回事。一邊欣慰府中看來還是有通情達理之人的,一邊回道:“馬上來。”
整理妥當之後,推開門,卻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站在門口,背後則是梅枝茹負手而立。梅枝茹看到張之然後上前兩步道:“然兄,秦管家也著人請了你了?”
“是啊,”張之然本來就想著順便叫梅枝茹一起,如今看來倒是省事了。
“雖不知那位秦管家叫你我二人有何用意,但想來秦管家應當是個正常人,這樣,今晚你我和秦管家說明事情經過,便就此告別,等明日那三歲四錘起床見不到我也已經無能為力了。然兄你的行李開啟了沒?”
“只取了一本書看。”
“那就好,一會說完了,我們就直接回來收拾好離開,儘快走出此鎮吧。那位孫大哥的朋友恐怕我們是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