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童子看上去都只有十歲出頭的樣子。稚氣未脫的臉上卻全是嚴肅之色,看著眼前的車被自己兩人攔住,右手的那位童子開口道:“來者何人?”
“你們是阿五阿六?”不等孫閒生張口調笑幾句,梅枝茹已經把馬車的簾子掀開對兩人說道。
梅枝茹這句話說的語氣不是很確定,畢竟兩個小孩子三年時間說是大變樣了也不為過。不過梅枝茹很快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只見這兩個孩子看到站在馬車門口的梅枝茹,先是有些疑惑,隨後眼眶立刻就紅了,還未及說些什麼,眼淚就已經止不住了。
“是小姐!是小姐回來啦!”激動的聲音難掩哭腔,但卻是喜極而泣的哭。兩個童子立刻圍了上來,一左一右就要竄上車去。坐在馬車門口的孫閒生被擠得有些無奈,只得主動下了車。得了空當,這兩個孩子立刻站到了孫閒生之前坐著的位置。
“小姐,你這麼多年去哪裡了?莊裡的大家都很想你!”
“是啊小姐,阿六你快去莊裡告訴大家小姐回來了!”
“不我不去,我要和小姐待在一起,要去你去!”
見兩個小孩子就要為此爭執一會,梅枝茹說道:“還是我們一塊進莊裡去吧,這一路上都沒見有什麼人來,你們二人先不用守在這裡了。我們走吧。”
這時候,叫做阿五的孩子才看到車裡居然還有別人,趕緊抹了一把臉蛋,強自平復語氣道:“不知幾位是?”他眼下一副嚴肅的模樣,可偏偏剛才哭完流的鼻涕都還沒有擦去,看起來十分可愛。
張之然不忍取笑他,只能憋著笑意說道:“在下張之然,這位是秦威,車外的是孫閒生。我們都是你家小姐的好友,是來送你家小姐回家的。”
阿五看了一眼梅枝茹,見她點頭,這才說道:“既然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客人,各位請隨我來。”這句話說得就比前一句的語氣平穩了許多,說完就要跳下車去為幾人帶路。
梅枝茹趕緊把這兩個孩子攬進懷裡道:“行了,就算我三年未歸,該認的路還是認的,你們就在車上跟我一起進去好了。”
兩個孩子三年來初見梅枝茹,又哪捨得與她分開,當下都是忙不迭地點頭。
兩位童子留在車上,梅枝茹和他二人聊了些莊裡的事,人名之類的張之然也聽不懂,索性不再聽下去。只是剛才依靠練功忘去的分別之感這時又湧上心頭,此時也只能暗自嘆息。
車外的孫閒生沒有再上車,就這樣牽著馬在梅枝茹的引路下往莊裡走去。走到莊子的門口時,一左一右走出來兩個青年,看著馬車有些疑惑,似是不知為何這輛馬車透過了阿五阿六那一關卻沒人前來通報。
這時,車上的簾子被人掀開,那對童子和梅枝茹的臉一齊露在車外。
“是小姐回來了!”
兩位青年有些疑惑對方口中的小姐稱呼,盯著梅枝茹的臉看了一會,左手那位青年突然叫道:“是枝茹小姐!枝茹小姐回來了!”這下另一位青年也記了起來,趕緊往莊裡跑去,應該是去報信了。另一位青年趕緊讓開道路,到了這裡,再不能乘坐馬車進莊了。車上眾人紛紛下車,步行進莊。秦威的傷勢幾日以來已有好轉,再加上他當年誤食奇藥,恢復狀況奇佳,眼下不用人扶就能進莊。
這座莊園從外觀看時就可察覺其面積甚廣,可進了莊之後眾人才明白原來這莊園不只是大這麼簡單。正門進去之後,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座巨石,巨石的表面坑坑窪窪看不出什麼名堂。一股溪流自巨石頂流下,蜿蜒盤旋流至最底的一潭池水。池中依稀可見幾尾鯉魚穿梭,每條魚身上的花紋各有不同,來來回回煞是好看。
當然,被眼前這景象震撼到的只有張之然自己,聽著莊園深處不時傳來的幾聲鶴鳴,張之然知道這景也不過是莊園的冰山一角而已,說不得此時有些自慚形穢。
正神傷時,後背被人拍了一把,卻是秦威的動作,只聽他說道:“把背挺直了走,你師傅我這麼大歲數都沒駝背,可不想收個小駝子當關門弟子。”
眾人往裡走著,之前進去回報的青年此時跑了出來,對梅枝茹等人說道:“莊主在知守間恭候各位,請各位隨我來。”
“知守間?梅姑娘,你家這間房間名字起得不俗啊。”聽到這間房間的名字,秦威眉頭一挑,登時說道。
“我爺爺他的確是選的江湖上有名的門派給莊裡各房間起了名,只是他老人家的一點愛好,做不得真。”
秦威聽完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眾人在青年的領路下走進一間採光極佳的大廳,大廳牌匾上書:知守間。一位鬚髮盡白的老者揹著手站在大廳中間,正看著大廳主座背後掛著的一幅畫。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老人轉身,看到人群之中的梅枝茹,本是威嚴遍佈的臉瞬間盡化慈祥,笑著迎了上來:“回家了?”
此時梅枝茹背對這張之然,看不到臉,但她的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哭腔:“回家了,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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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上前挽住了老人的手,老人不住點頭笑道:“回來好,回來了就好!”
爺孫相見一幕,就是旁觀者也甚覺感動。
“你的病?”老人抓著梅枝茹的手,習慣性地探知她體內的情況,然而這內力運轉一圈竟毫無阻礙,當下大奇。
“這事說來話長,對了爺爺,為何不見婆婆?”
說到那護送梅枝茹到三醫廬求醫的婆婆,老人皺眉說道:“韓姐不是應該和你在一起嗎?”
這還是張之然第一次得知那位老婆婆本姓韓。“那日三醫廬因我之故被牽扯進一場襲擊,幾位醫者帶我和這位然兄逃生。當時就和婆婆分開了,之後枝茹再沒見過婆婆,婆婆她。。。沒回來?”
老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後說道:“沒事,一會枝茹你和爺爺說說這三年都發生了些什麼。爺爺著人去查便是,韓姐武功高強,當今天下能留住她的人不多,你且放心罷。”
老莊主顯然是不知道梅枝茹後來遇到追殺她的人都是怎樣的高手,他這樣說不僅沒能打消梅枝茹的緊張,反而使她更加憂心。
不過眼下梅枝茹也沒什麼更好的方法,只能暫時按下不表。
“好了,枝茹你還沒和爺爺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們,嗯?”老人伸手比向梅枝茹身後的眾人。梅枝茹背對眾人擦了擦臉,轉身說道:“這幾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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