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張之然的面前把話挑明,張之然舉著棋子的手半晌未落,停了一會才道:“我知道,我有準備了。”
一子落下,翟曾易敗。
“你現在的棋風是誰教你的?為何如此凌厲?”翟曾易盯著自己的棋盤,只想了不到一刻鐘就放棄了,把棋子一丟,認負了。
“晚輩的棋風一向如此,前輩不必多想。”張之然知道翟曾易借棋風之語想要說什麼,一句話打斷了翟曾易的話頭。
“我後來聽說了一些你的傳聞,關於你內功的事。。。強大是所有江湖人都在追求的,但不可失卻本心。”翟曾易語重心長道。
“晚輩瞭解了,這一次晚輩的師父就已經替晚輩想好了解決方法所以。。。”張之然沒有繼續說下去。
翟曾易知道話點到為止,也不願繼續往下談了。或許是和張之然曾有過忘年交的交情,所以才願意多說幾句。以翟曾易的性格而言,能說這麼多實屬不易。
後來二人又起了幾局棋,皆以張之然勝為結局,其中最快的一局竟只下了五十餘手,翟曾易下完棋之後站起身吹鬍子瞪眼道:“你小子就不知道讓讓前輩嗎?”
對此張之然只是保持微笑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
為了保證行程,張之然等人早早就起了床,帶上昨日收拾好的東西準備出發了。
楊輕扇的事一直記掛在張之然心頭,所以即使是久違地同梅枝茹一起回三醫廬也不能讓張之然的表情有所喜色。
這一隊人明面上是老婆婆在做主但實際上卻是以張之然為核心。畢竟老婆子吆喝得再響亮也不及在場其餘人都把注意力拴在張之然的身上。
在上馬車的時候張之然習慣性地坐到了車伕的位置,看得曲幽山莊給配的馬車伕表情一愣。
“這位少爺,馬車由小的來駕就好了,少爺您裡邊坐。”馬車伕的話提醒了張之然,他已經不是前幾日與楊輕扇楚盈二人同行的時候了,自然沒有必要再親自駕馬車。
整隊人只有梅枝茹注意到了這個事,只是她不知道原委,並沒有說什麼。
馬車啟動,一行六人加上一名車伕朝藥王谷行去。
這是一輛可以稱之為豪華的馬車,從樣子上張之然也看不出來它和王府的黑金馬車孰優孰劣,但是僅就空間而言,倒是比王府的馬車大多了,畢竟是一輛要供六人同行的馬車。
在馬車裡坐到最角落後張之然一言不發,開始閉目養神。跟著他後面進來的分別是翟曾易,何忍,閻莫以及要和梅川道別的老婆婆與梅枝茹。上車的人都很有默契地讓出了張之然身旁的座位,只有老婆婆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坐在翟曾易的身邊。也不知道老婆婆的猶豫是不想讓梅枝茹同張之然坐在一起還是不想坐在翟曾易旁邊。
從梅枝茹坐下的時候張之然就已經知道了身邊坐著的是誰了,但是他還是不想開口說話。這一次來到曲幽山莊,張之然完全沒想過梅枝茹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眼下的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梅枝茹了。
車廂裡一直沒有人說話顯得有些尷尬,感受著車輛的顛簸,在這種氣氛當中先忍不住的還是最年輕的何忍。
“這位。。。女俠?之前一直沒有見過面,不知該如何稱呼?”何忍在這群人當中挑了個陌生的物件交談。
“我姓閻,閻王的閻。”誰知閻莫舉例所用的詞彙讓氣氛更冷了,畢竟是修羅道的傳人,用這樣的字眼來介紹自己的名字,她竟未感到有任何的不妥。
“呃,閻姑娘此次同行可是有什麼想要辦的事?”何忍沒什麼辦法,只能繼續硬著頭皮說道。
“想做的事?保護你們來回就是我想做的事啊。”閻莫表情疑惑,不太明白何忍為何有此問。
“哦,在下只是看莊主說服閻姑娘前來似乎太容易了一些,所以想著閻姑娘是不是還有自己想做的事。”何忍解釋道。
“梅伯父曾對我師父有恩,師父欠下的三個恩情,一個是梅伯父的,一個是羅道主的,還有一個師父沒告訴我,說是見到了就明白了。師父臨終前將這三個恩情囑託給了我,所以我只是為了償還這三個恩情罷了。”
“嗯?”何忍眉毛一挑說道:“那你跟著張之然是因為你知道梅前輩在這裡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不是啊,我跟著他完全是因為我沒有別人能跟著走了,我師父說等我出江湖了以後一定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一同闖蕩。我功成以後見到的人要麼我瞧不上,要麼是害怕我的,所以我只能跟著他咯。”
閻莫這番話說的有跟著張之然是無奈之舉的意思,何忍聽完抿了抿嘴道:“你覺得張之然是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