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姑娘，你來的時候不是說暗驚閣的人在京城當中做事應該。。。大氣一點嗎？”

“可是這不包括被人家揭穿的情況。”楊輕扇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著。

剛剛那位黑衣女子在和張之然兩人說明了無可奉告的態度以後，將那兩枚金錠推回楊輕扇的眼前——這讓二人實在沒法子繼續坐在包廂裡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張之然沒有繼續糾結在這件事上，向楊輕扇看去。

“其實，據我們暗驚閣的情報，整個金瓶巷裡背後勢力不明的青樓只有兩家。一家是剛才我們去過的碧凰苑，既然碧凰苑探不明，那就只剩一家了。”楊輕扇的語氣很是輕鬆，似乎完全沒因第一家的阻礙而氣餒。

“哦？那便請吧。”張之然這時候走在街上，居然沒了剛才進青樓的羞澀。

“請。”楊輕扇一揮手，走到前面領路去了。

張之然跟著楊輕扇走到一家青樓的面前，這家名為潤香閣的青樓和其他都已經開了門的青樓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它的外面並沒有站在街上拉客的女子。

“楊姑娘，你確定這裡不是茶館？”張之然走進之後，發現不僅僅是外面不同，這家青樓裡面居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鶯鶯燕燕的場景。雖然說周圍來往的茶倌都是女子，但她們的衣著皆是那種茶樓裡當家茶博士的衣服，端莊且嚴實。這裡的感覺和一般的茶樓並沒有兩樣，除了空氣中茶葉香裡還攙雜了些許女子香罷了。

“唉，沒有茶樓會開在金瓶巷。張兄，在下之所以沒有第一家選擇這家，是因為這家店其實已經有近百年曆史了。”

“近百年！？”張之然的這一聲驚呼有些音量過高了，他趕緊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這才壓下聲音繼續說道：“近百年的經營，你們暗驚閣都沒查出它的背景？”

“所以說我們兩個來這裡，可能也不會有所收穫就是了。”楊輕扇邊說著邊坐到一樓的一個靠窗座位上去了。

等張之然也坐好了以後，一位茶倌打扮的女子施施然走來，將手中的木牌放在二人桌上以後就不再說話。

在楊輕扇的示意下，張之然拿起一塊木牌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張之然的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你們這裡還有聽評書這種專案？”張之然皺著眉頭對一旁的女子說道。

“不入夜不飲酒。只要客官不違反這項，在我們潤香樓只要是牌子上有的，我們都能辦到。”那女子笑著回道。

不入夜不飲酒！這條規矩可太合張之然的心意了，雖然他即使是入了夜也不想飲酒。瀏覽了一遍木牌上的內容之後，張之然把牌子遞給楊輕扇說道：“楊公子，你來選吧。”

楊輕扇也不矯情，接過木牌以後先說了兩個上面有的人名。在確認了這兩個人名都有空閒之後，她想了想說道：“既然張兄提到聽評書，那就評書吧。”

“二位公子請隨我來。”這姑娘說著回頭走向樓梯處。在整個過程當中，張之然都沒遇到任何一個姑娘藉機上來靠近他，這讓他很是滿意，也自在不少，當先邁步走向樓梯。

楊輕扇走在他的身後，也沒去管他完全異於之前在碧凰苑的表現。時不時地看看四周這些來來往往的美人茶倌，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隨姑娘進了雅間，那位姑娘給兩人開了門，裡面已經有另外兩個姑娘坐好，正淋漓盡致地發揮著所學的茶藝。從門口這個位置看去甚是賞心悅目。

張之然被領到其中一位姑娘的身邊，直到他坐下為止，兩位姑娘才將將好完成了手上飲茶前的最後一步工序。這時，又有一位姑娘走了進來，若說樓上這兩名茶藝姑娘的衣著比起樓下的茶倌來還算得體的話，眼前這位新進來的姑娘就可用豔麗來形容了。和碧凰苑裡的姑娘們不同，她的這份豔麗並非俗氣的那種豔，而是為了襯托她的相貌而恰到好處安排成的豔。

沒有多餘的自我介紹，也沒有故意誘惑的勾人動作。這位新來的姑娘就這麼清淡地開了場。

“兩位公子要聽什麼？”

張之然是愛聽評書的，當初就因為聽了江湖評書才一時興起和先生吵著要學武的。不過看眼前的這個場景，張之然總覺得聽一些江湖打打殺殺的故事太煞風景了，可別的評書他又不知道有什麼，當下只好將目光轉向楊輕扇。

“就說說新評書好了，說說現在大家最常聽的有什麼。”楊輕扇進到屋子坐好以後就恢復了作為一名暗驚閣中人的專業態度，全神看著對面的那位女子說道。

“好！”女子說著一拍響木，看上去毫無力道可言的一拍竟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足把包廂裡震出了一道回聲。

“那我今天就給二位說說，近日裡江湖盛傳的一段佳話。楚山劍派深受魔教陷害，大弟子楚桀提劍以死證清白！”

這一句登時把張之然喊愣了，沒想到對方居然要說這件事。不過身旁的楊輕扇卻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微笑且充滿好奇的表情似乎是對這段評書很是期待。

“。。。說到這裡，兩位是不是又對那能讓楚桀託付後事的張之然好奇？這張之然究竟何許人也，其名在江湖上雖是不顯，但若說其交手過的人。嚯，那可是甚有來頭！一戰戰退魔教大長老，戰勝四季四劍。。。各種戰績數不勝數！呵，就是這樣一個人，受了楚桀的委託照顧他的後事，至於這張之然之後又做了什麼，那是後話且先不表。說回這楚桀，在酒樓之上託付一概後事給了那張之然以後，就提了把劍，飲了口酒，仰天長嘯一曲高歌，奔著那明知不是對手的魔教妖人而去。。。”

張之然雖然一直注意著楊輕扇，看著她沒有變化過的表情，卻怎麼都覺得剛剛說到那段“張之然何許人也”的時候她在笑。

“。。。有道是整裝提劍慷慨去，壯士一去不復還！”隨著這最後的一句結束，這段評書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張之然剛要開口，卻聽楊輕扇說道：“不是說還有後話嗎？你繼續說啊。”

“且慢！”張之然趕緊出言道。“先不著忙，這個聽說貴閣經營百年，難道一直都是這樣的方式經營嗎？就不知這麼多年來貴閣的東家沒給安排一些新的節目嗎？”這卻是張之然有點不想聽那段關於自己的後話了，模仿著楊輕扇的方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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