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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晚飯之後,樺哲送喜橙回去。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路邊,他穿著半舊的灰色襯衫和卡其色長褲,手插在衣兜裡,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黯然。

樺哲心中暗罵一聲,準備繞過沉聆,但喜橙已經看見他了。喜橙原本靠在椅背上,此時猛然直起身,用發顫的聲音低聲說,“停車。”

樺哲只好把車停到路邊。

喜橙下了車,獵獵的晚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伸手將頭發撫到腦後,一聲不吭地望著沉聆。沉聆看見她,心底頓時一陣歡喜,可是當他看清她的表情時,這種歡喜便被壓抑和悲傷取代了。他沒有迴避自己的問題,走到喜橙面前,慢慢地說,“這些天,我被關進了拘留所,手機被沒收了,所以沒辦法給你打電話。”

喜橙震驚地望著他,詫異於他怎麼能把這麼嚴重的事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你到底有沒有……”她不想說出那個“偷”字,心裡湧起極度的羞恥感。

“我沒有。”他靜靜地回答。他的心裡是難過的——他心愛的姑娘並不相信他。但他表面是平靜的,更不願意因為喜橙不信任自己而去譴責她,正相反,他為她的這種反映感到欣慰,這說明她不是一個為了愛情輕易失掉原則的人。

喜橙心裡一鬆,“警察把事情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做的?”

“還沒有查清是誰做的。”沉聆據實以告。

喜橙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樺哲之前一直靠在車上聽他們談話,這時走過來,冷冷地盯住沉聆,“沒查清是誰做的,那就是說你還有嫌疑。”沉聆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相信他們不會冤枉無辜的人。”喜橙轉頭對樺哲說,“哥,你先回去吧。”樺哲聳了聳肩,“橙橙,我不會讓一個嫌疑犯和你單獨在一起。”沉聆輕輕嘆息一聲,低聲說,“他的擔心沒有錯,等我洗脫了嫌疑再來找你。”

沉聆轉過身,大踏步離開了。喜橙望著他的背影,他脊背挺直,堅韌而又高傲,陪伴著他的卻只有孤單的影子。喜橙下意識地跟了一步,手臂立刻被樺哲拽住。“橙橙,你冷靜一些。”喜橙甩開樺哲的手,轉身向小區裡走去。樺哲從後面追上她,“你相信我,我也是個男人,明白男人的心思,他就是個流氓,只會在年輕女孩兒面前裝無辜,博取你的同情。”喜橙收住腳步,憂傷地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放心,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會沖動行事的。”

沉聆能這麼快從拘留所裡出來,實在出乎樺哲的意料。回家的路上,他一連打了六個電話,催促有關人員立即將這件事處理妥當,至少要將沉聆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他深知喜橙看人最注重的就是品行,將沉聆從道德上擊垮,那麼這個人就再沒有吸引喜橙的可能了。

樺哲緊鎖的眉頭慢慢展開,唇邊浮現出一絲扭曲的兇狠的笑容。他打轉方向盤,向郊外的別墅開去。這座別墅不是他新買的那座,也不是他的父母留給他那座,而是他專門用來“娛樂”的場所。別墅的外牆紅黑相間,頂部豎著金色的尖頂,他把它叫做金瓏。

他走進金瓏,一個金發碧眼的三十歲左右的美貌洋婦歪在沙發上,他們不需要交流,更不需要了解,他們只是為了尋歡作,男人的這種需要就如同男人要抽煙喝酒,並不以此為恥。他抱住眼前的洋婦,幻想他抱住的是頑皮的美麗的喜橙,但是洋婦在他耳邊撩拔著,幻想破滅,他覺得更空虛了,空虛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正如一個人雖然每時每刻都在拼命地吃東西,得到的卻永遠是令人戰慄的饑餓感。他不知道他之所以空虛是因為靈魂的貧瘠和荒蕪,他以為只要得到喜橙,他的空虛便會得到醫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概是從他留學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抱有這種想法——可愛的、倔強的、副有生命力的喜橙是他的良藥,是他戰勝空虛的唯一希望。

很久之後,樺哲走出別墅,開車回家。蘇玉圍著圍裙,她精心褒的排骨湯放在餐桌上,聽見樺哲回來的聲音,她猶豫了一下,緩緩走進客廳。樺哲看見她很是意外,“你怎麼在這兒的?”蘇玉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是你下午打電話讓我來的,你忘了嗎?”樺哲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但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她了。他冷淡地說,“你回去吧。”蘇玉站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進廚房盛了一碗湯,放到樺哲面前。一股濃重的女士香水的氣味鑽入她的鼻腔,苦澀、悲哀、猜疑和嫉妒潮水般淹沒了她的心頭。

樺哲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以前他也曾以為蘇玉是他的良藥,但事實證明不是,她和他以前那些女人一樣,根本無法緩解他的空虛。

“我不喝,你拿走吧。”

“我花了很長時間做的,你嘗嘗,味道還可以。”

樺哲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拿走。”

蘇玉端起碗柔聲懇求他,“你就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