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笠戴夫的身體猛地一震,頭部做出了一個極其突兀的低垂動作——他試圖咬斷自己的舌頭!守在一旁的審訊員早有準備,迅速用特製的口鉗撬開了他的嘴,同時塞入一塊軟木,阻止了這次自盡的企圖。
這次失敗的自殺嘗試成了壓垮他精神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小笠戴夫的眼中閃過最後一絲絕望的光芒,隨即徹底熄滅。他仰頭髮出一聲野獸般淒厲的嚎叫,聲音中充滿了難以形容的絕望和恐懼。他的意志終於在這種精密計算的折磨下徹底崩潰了。
梁書白放下茶杯,緩緩起身走向前,走入那刺目的強光中。是時候開始最後的審訊了。
小笠戴夫癱軟在審訊椅上,如同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眼神渙散而空洞,嘴唇因脫水而乾裂。
一名審訊員走上前,將一杯溫水遞到他嘴邊。
他顫抖著,像瀕死的魚一樣貪婪地吮吸著水分,有些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胸前,洇溼了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衣襟。
梁書白從陰影中緩步走出,停在小笠戴夫面前。他的聲音出奇地溫和,像是一位在安撫病人的醫生:"小笠戴夫君,現在可以說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讓自己解脫吧。"
小笠戴夫的喉結動了動,發出一聲類似啜泣的聲音。他的眼神開始遊移,彷彿在與什麼無形的東西搏鬥。
"說吧,"梁書白繼續引導著,"欒州的襲擊,是你們策劃的,對嗎?"
"是...是我們乾的..."小笠戴夫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但不是...不是我一個人...不是我們東洋一方..."他突然劇烈地喘息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殘存的恐懼。
梁書白的目光微微一凝:"繼續說。"
"是...是聯合行動..."小笠戴夫咳嗽了幾聲,"襲擊孫凌雲,是我們東洋特務乾的...目的是嫁禍給林宇..."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但是...但是襲擊盧家兄弟的...是英吉利人!是軍情六處在背後操作!他們...他們也想製造混亂..."
速記員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記錄著每一個字。梁書白的表情依然平靜,但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為什麼?為什麼要聯合行動?"
小笠戴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笑:"林宇...他打破了所有規矩...把我們都趕出了申城...斷了所有人的財路..."他的聲音忽高忽低,帶著一種癲狂的意味,"申城...必須亂起來...只有亂...我們才有機會..."
"還有誰參與其中?"梁書白追問。
"法蘭西人...他們提供情報支援..."小笠戴夫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還有...還有其他人...都在等著...等著申城亂起來..."
"你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先...先挑起林宇和各方軍閥的矛盾..."小笠戴夫的話語開始變得斷斷續續,"讓他們自己打起來...削弱林宇的實力...然後我們就能...就能重新插手申城的事務...重新控制龍江域..."
梁書白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完全崩潰的小笠戴夫。這份供詞揭開了一個驚人的真相:一個由多國勢力精心編織的陰謀正在林宇的統治區上空盤旋。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暗殺或破壞行動,而是一個完整的、意圖顛覆申城現狀的國際陰謀。
"把他的供詞整理出來,"梁書白轉身對速記員說道,"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