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眉頭微微一皺:“什麼人?”
眼鏡男神色一揚,道:“雲江市書法協會榮譽會長,江南省書法協會副會長,國家書法協會理事,知名書法家顏振先!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多不自量力了吧?”
“不知道。”
王勃冷冷看了一眼這眼鏡男,道:“也不認識,更沒聽說過什麼時候書法協會的人已經有了可以搶別人毛筆的權力了。”
那顏振先見此,神色沉了一下,看了一眼邊上的霍采薇,見其神色如常,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將這筆買下。
向前走了幾步,攔住了還要說話的那個眼鏡男,看了一眼王勃,嘴角勾起一絲輕蔑之色,淡淡說道:“小夥子,這筆就算真是你先看中的,但畢竟你還沒有付錢買下,由此,這筆還是四寶齋的,並非是你的東西,我更沒有搶你的東西。這筆呢,鄙人看中了是準備送人的,勢在必得。”
指了指邊上站著的餘掌櫃,又道:“餘掌櫃是我多年老友,我若讓他選一個買家,恐怕你是沒有半點機會的。不過,若是如此,傳開來倒說是我顏振先欺負一個毛頭小子了。這樣,古來爭物都是兩個辦法,要麼價高者得,要麼有德者居之。若是競價,怕也有人說我欺你年少,而此物為筆,若是沾上太多銅臭也就不雅了。而既然這筆是買去書法之用,那不如就以書法來定,書法佳者得之,也不使這支毛筆明珠暗投。當然,你這毛筆也是買來送人的,那大可叫那人來比。”
聽到這顏振先道貌岸然義正言辭層層推進娓娓道來,那邊上的餘掌櫃心裡是罵開了花。
草你大爺的,你倒是選擇競價的方式來爭啊!
說什麼銅臭,還不是因為你丫的壓根就是扣!
還有德者居之,居你全家!
虧你他嗎有臉想得出來比書法,讓一個十七八九歲的少年和你比書法?
還說競價傳開了讓人笑話,這他嗎比書法就不讓人笑話了?
要臉不!
而聽到顏振先這番話,神色如常的霍采薇也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也突然失去了對這支筆的興致,正要開口制止之時,卻聽到那少年說了話。
“行啊。”
王勃聽得顏振先這一番厚顏無恥至極了的話後,不禁笑了起來,道:“既然說是要比,那單單論了輸贏歸誰買可就無趣了,再添點彩頭吧。這樣,贏的一方今天在這家店裡購買的東西全部由輸的一方來付,怎麼樣?”
在場之人聽到王勃這話,都是愣了住。
顏振先也是,微微一愣後,不由得大笑了起來,手指連點王勃,似笑岔了一般,道:“小夥子,那你叫人來吧。要是我輸了,休說是你今天買的東西我全付了,即便你叫車來將這裡搬了個空,我都沒有半點意見!”
王勃淡然道:“不用叫人,我自己寫就成。”
顏振先聞言,不禁再度大笑起來,連連搖頭,似聽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嘆了一口氣,道:“也罷,小夥子你竟有這般信心,那我也就權當是給你上一堂課了。”
說罷,便徑直走到了店裡一張書案前,這本就是試筆、試墨、試紙、試硯之用,倒也正好齊備,從筆架上摘了一支中楷硬毫筆,筆尖舔了墨水,手腕一抖,行雲流水一般寫就了四個大字。
停筆而道:“小夥子,以後切記這四個字。”
眾人自是將這紙上的字看了個清楚,天高地厚!
這四個字,筆鋒遒勁,咄咄逼人,氣勢不凡。
那眼鏡男,又是笑,又是大贊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