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則有各自不幸的理由。
不過再怎麼樣的不幸,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雖然公婆對我的婚前行為有所不滿,婚後也有諸多不痛不癢的刁難畢竟二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但是三年下來,我堅決貫徹“不爭不辯、不卑不亢”的八字方針,時間久了,矛盾也慢慢被掩蓋,潛伏了下來。
如果,生命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再發生什麼意外,也就能這樣過完一輩子了吧?即使不那麼幸福甜蜜,至少喜樂平安。
可惜,這些或許隨時都將成為如果的事。
這天晚上,我幫調皮的小包子洗好澡,好不容易才把他騙到床上躺著。
給小包子講床頭故事,是一項非常艱難的任務。還沒說到一兩句,他就會問出無數個為什麼,弄到後來我只好把書本丟開,跟著他的為什麼起舞,好好的童話,也往往講的七零八落。
“……於是,大克勞斯就被裝進袋子裡,被小克勞斯推到河裡去了。”
“大克勞斯真笨……那然後呢?”小包子努力撐開因睏倦而顯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然後呀,小克勞斯就趕著所有的牛羊,開心的回家了啊。”
“呀……真好。”迷迷糊糊之間終於聽到故事快樂的結局,小包子終於滿足的睡去。
我把他的小手小腳都塞到涼被下,雖然時值夏日,夜晚總是有些微涼。再到浴室裡洗漱完畢,看一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呢。
可是鬱澤恆還沒有回家。
坐到鏡子前,拿起梳妝臺上的護膚品,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臉上擦著。29歲,是女人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了,即使再怎麼累、再怎麼想睡,該在臉上花費的時間,可是一分鐘都不能少。
揭掉敷足20分鐘的面膜,將臉上未幹的乳液稍微推揉開來。到浴室把手沖洗幹淨,再看一看掛鐘,十點半。
沒聽到樓下有車開進來的聲音,我也不願再在窗戶前探頭探腦下去了。拿起手機,還是決定打電話直接問一下吧。
“晚上回來睡嗎?”
“不了,就在公司這邊。”
“好的。”
“嗯。”
結束通話電話,一看通話時間:17秒。我放下手機,窩到床上,把床頭燈關掉,在黑暗中努力培養睡意。
定居n市後,鬱澤恆申請註冊了一家公司,不做自由職業者,轉行當起了老闆。他公司是顧問性質,好像是幫客戶創業、還有輔佐他們企業管理等相關事務,工作內容拉裡拉雜好像非常多……好吧,老實說,鬱澤恆的工作到底是什麼,我這個做老婆的,其實一無所知。
不過他變得很忙,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創業總是艱苦的。剛開始幾個月,他忙著租辦公場地、跑手續、拉業務,還要招聘合適的員工,一個人當幾個人用,每次回家都是累到倒頭就睡。我曾試圖跟他討論,要不要到公司幫忙,他卻總以郝旭還小,需要照顧為由婉拒。
次數多了,我也有些退縮。鬱澤恆的工作內容我幾乎不懂,要幫也幫不上什麼吧。而且,他似乎也不太想多見到我。
過了最初的草創期,鬱澤恆的公司也開始初顯規模。公司選址在n市最繁華的中山路上,在一棟寫字樓大廈的22層,員工也有十幾個。不過,現在應該不止了吧。
最後一次踏進鬱澤恆的公司,應該是一年半快要兩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時候的我還蠻努力當一個賢惠妻子的,有事沒事就送愛心午餐過去。不過鬱澤恆似乎並不是很喜歡。
有一次送午飯過去,他的助理說他正在開會。我就在他辦公室等著。
可是半小時、一小時過去,沒有動靜。兩小時三小時過去,還是沒有人回來。難道開會開那麼久,都不需要吃飯的嗎?
下午兩點鐘,我不再等下去,問了他助理的會議室的位置,準備直接闖進去拎他出來吃飯。
推開門,有四名員工與他圍坐在會議室長桌邊。而大家的視線,因為我的推門動作而都看向我。
“你來做什麼?”鬱澤恆皺了皺眉頭,沉聲問。
“我來送午飯,你怎麼到現在還不吃飯?待會兒又犯胃痛。”
“我已經吃過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