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倒蠻令人驚訝的。曾家是正宗的f市人,雖然這一輩都闖蕩在全國各地,大部分人也定居在國際化的s市,但骨子裡都很傳統。老一輩的f市人甚至不願意跟外省人聯姻,曾素山竟然敢娶個洋妞,估計家庭阻力會不小。
不過也倒未必。畢竟他現在自立門戶,跟曾氏家族沒有經濟糾葛,想跟誰結婚,估計家人也管不著,甚至可能也不想管。
“訂婚宴定在十一,方便國內的親友過去小聚。你去嗎?”
林錦陽猛料一個接一個抖,讓我有點應接不暇。
“我想,不太方便吧。”我把視線轉移到電視卡通片上,假裝被吸引過去。林錦陽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
過完週末,鬱澤恆便驅車載我們母子回家。新買不久的車載小冰箱裡,塞滿了好幾樣老媽做的拿手菜。她老人家開始聽說我為了幫鬱澤恆和小包子送午餐,買了個小冰箱,這次就準備了不少好菜,以為我們可以多打包些帶回去吃,看到其只能放幾個便當盒的容量,自然非常不滿。
“本以為婚姻出現危機,為了抵抗小三你可以多堅持一陣。這下倒好,送餐用的小冰箱都買了,人卻跑去工作。不止不管老公的死活,連孩子的午飯都不用管了。”鬱澤恆見我老是瞄冰箱的位置,便開始了一長串的嘟囔。
我哭笑不得,沒好氣的說:“首先,我很信任你對婚姻的忠誠度,相信你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另外,不管你的午飯,並不是什麼攸關生死的大事。最後,小包子的幼兒園離爸媽家很近,他們搶著要送飯過去,連線送的事都不讓我插手,現在小包子周內住在爺爺奶奶家,我想見他,還得預約呢。”
“現在很不錯嘛,學會‘一言九著,嘴角卻出現笑紋。
十一長假,鬱澤恆安排了一家三口的市自駕遊。本來玩得挺開心,小包子卻不知是不是吃錯東西一直喊肚子痛,還吐了好幾次。急得我們兩人帶著他找了好些路,問了好些人才找到一家正規點的醫院,一通忙活,卻被查出闌尾炎發作。
掛了消炎水之後,醫生得知我們是外地遊客,建議我們趕緊把孩子帶回家,先保守治療幾天,如果效果不好還是得手術。當下我們連連點頭,一點遊玩的心情都沒,當天就驅車回到n市,連夜掛了急診給孩子看病。
經過幾天的輸液,孩子沒那麼痛苦了,不過肚子還是一壓就痛,還有點發燒跡象,醫生建議要手術。在反複確認這種小手術對孩子發育沒什麼影響之後,我們才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手術時間不過一個小時左右,我和鬱澤恆握著彼此的手坐在手術室外,卻感覺是等了一年之久。小包子從出生之後就被一眾人照顧的很好,一直很健康,連感冒發燒都很少,第一次生病,居然就是需要手術的程度,真是把我們嚇得不輕。
所幸手術事宜一切順利,小包子後來又住院了十幾天,白天公婆在醫院陪他,我下了班過來替他們。一家人忙活憂慮了二十幾天,終於盼到小包子活蹦亂跳的出院了。
看到他天真無邪的樣子,眉宇間再也沒有病痛折磨的痛苦神情,我幾乎感動的要哭出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小包子就是我的一切,他如果出了什麼萬一,我將一輩子也難以安心。
出院的晚上,在公公婆婆家吃的晚飯。晚餐後,婆婆想留小包子,小包子卻直言:“想跟媽媽睡。”
婆婆見他這樣,也不多說什麼,放他跟我們走。回到家後,小包子自然睡到我們的主臥,一家三口窩在一張床上。
“或許,我不應該讓小包子這麼早就一個人睡。”這次生病住院,每天晚上我都會陪著小包子。開始的幾個晚上怕碰到他的傷口,我睡在旁邊的陪護病床,等小包子好的差不多,他便非吵著跟媽媽睡一張床,我也心疼他,便由著他。
經過這一次,我才意識到,小包子是個4歲都還不到的小不點啊!
“孩子總是要長大。”鬱澤恆輕輕捏一捏小包子的臉蛋,憐惜的口吻卻說著殘酷的話,“這幾天也把他也累壞了,就讓他跟我們睡幾天。等過一陣子,還是要搬到隔壁去。”
“你這個狠心的爹!”我不滿的瞪他。
“之前你是嚴母,我自然要做慈父。既然你打定主意要轉型做慈母,那我只好做嚴父咯。”鬱澤恆則開始說繞口令。
“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懂啦,親愛的老婆。教育兒子的大計,我們一定要配合好,一個當紅臉,一個就要當白臉。有張有弛,才能讓孩子在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為一個時代精英!”
望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忍不住嗤他:“我的孩子不必當什麼精英,能照顧好自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行了。”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老婆,我也是這麼想的。”鬱澤恆隔著小包子把我也摟到懷裡,手臂真是長。“不過這並不簡單,社會太浮躁,能堅持自我的人,必須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我們要從小就培養他這一點。”
“知道啦,就你能。”
“知道就好,睡覺吧。”
鬱澤恆各親我們的額頭一下,然後把床頭燈關掉。黑暗中,三道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兒就都陷入了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