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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下流的圍剿

劉德光一聲呼喊,當即跑來男女四個打手,不論分說,將聰兒掀翻在地,拿手的拿手,捺腿的捺腿,死死按定,將上衣掀起,露出白嫩的脊背。

為首的孫老太婆是久慣行刑的角色,揮起手中所帶帚竹,帶著呼哨聲落下,聰兒脊背上霎時便血珠飛濺,如雪地上綻開了一樹梅花。

四個打手打累了,便把那些化妝品用繩吊著,掛在肖聰兒脖子上,將肖聰兒捆在院裡一棵冬青樹上示眾。

肖聰兒穿著單衣,行刑時上衣釦子又被拽掉,本來就難以遮掩胸前;捆綁的打手又故意將她的大臂背扭,用繩索將衣服用力向後勒扯;肖聰兒的前面衣襟張開,胸前便幾乎全部裸露了出來。

五代亂世的醜陋多種多樣,最獨特的、最突出的、最普遍的是入骨的奴性表現。

奴性是奴才的內在性標誌。它的主要表現是向強勢獻媚。有權者,有錢者,有勢者,地位高者——他都狗一樣地伸長舌頭,圍著舔屁股溝裡沒擦淨的殘渣。不舔不得升官,不舔沒有吃穿,不舔不得人緣;你想人一樣活著,就得伸長舌頭,不舔,除非你死了。說是能退隱山林,實際上,除了原本有一定身份一定影響的人物,朝廷顧及輿論,衙門不便理睬,一般百姓你退一下試試,逃離便是不忠,捕快不抓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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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亂世數十年的帝王爭霸史實際上就是一部臭氣熏天、吃人不吐骨頭的馴奴史。叢林世界,強者統吃;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有哄強勢者高興,才能生存,才能得利。久而久之,時人便像斷了脊樑的狗一樣形成了條件反射,“在羊面前顯狼相,在狼面前顯羊相”;不管有利無利,見了強者就卑躬屈膝,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強勢者說狗,他忙張口“汪汪”;強勢者說驢,他忙學驢叫幾聲;強勢者拉屎,他忙伸舌頭;強勢者嫖宿,他堅守門戶。對於弱者,他便“體察主人癖性,見示令則狂吠著撲咬”,以便自己能得到強勢者賞給的一根腐爛骨頭。奴性,已經在稱霸者的鞭子下溶化在人的血液中,這便是五代亂世朝代變換,治亂反覆,從上到下一切頑疾的病根。

有比較才有鑑別,知亂世苦才知盛世甜。老漢文筆老舊,不擅穿越,只能鞭撻亂世醜惡,以反襯現代文明之美。希望寫穿越文的朋友們穿越過去,用我們的現代文明治理治理,還我中華那段歷史一片清新,也替老漢出口悶氣。

孫老太婆和打手們與聰兒無冤無仇,劉德光也沒有明確把聰兒“管教”到什麼程度,但她們憑著敏銳的奴才嗅覺,撲捉到了欺侮聰兒可能會得到主子歡心的資訊,便盡力展現奴才智慧,挖空心思地對聰兒肆意凌辱。

肖聰兒在受刑時被按倒在地上,臉上沾滿了土灰,又被淚水沖刷,本就一道灰一道白,孫老太婆還覺不美,又讓人找來墨筆,在兩個臉蛋上寫了個大大的“賊”字;肖聰兒胸前本已裸露,孫老太婆還覺得不引人注目,又手指頭塗上指甲油,印了兩隻紅手。

孫老太婆是女工監工,打手之首,她如此帶頭,另幾個打手也便踴躍參與,充分發揮想像力,創造性。這個用口紅給肖聰兒畫副眼鏡,那個用墨筆給肖聰兒畫些鬍鬚;有的往頭上插個樹枝,有的往脖子裡掛個爛鞋……

四個打手如此打造活鬼,當然是看客越來越多。

這個上前摸一把臉,說“字寫得很好”;哪個上前指指胸前,說“這隻手真的似的”。有的說眼鏡畫大了,有的說鬍子畫稀了——上前摸摸捏捏,個個都有理由。

肖聰兒剛開始還又踢又罵又咬,但繩索捆得緊緊的,她的掙扎只能換來眾人更加瘋狂的凌辱。

過了一天,她便累了!

她沒了知覺,沒了思考,沒了羞恥感,昏迷中只剩下潛意識中的一個強烈渴求:“李娘,快來吧!快來吧!你快來還我清白啊!”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半掩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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