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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變態的自尊

人,必須有自尊,人性才完整,但“自尊”極度膨脹,就變成了虛榮。

變態的自尊,便是極度膨脹的虛榮。

變態的自尊與膨脹的虛榮都是等級社會這塊土地上滋生的雜草之一,人皆難免。

倘若沒有人分九等,官分十八級,強制規定的高低貴賤,種地的、作工的、掏糞的、賣油的、開店的、擺攤的,各行各業,當官的不當官的,都視為這個社會離不開的一員;人人平等,誰幹好自己的事就受尊敬,幹不好自己的事就被人討厭;自尊沒了等級捆綁,便很難變態;虛榮沒了身份地位同行,便成了無根之草,豈能還會到處蔓延?

試想,倘若一個掏糞人特別負責,又在本職工作中有所建立;一個一般軍兵助人為樂,到處做好事行善;一個農人田地侍弄得特別好,莊稼比別人能夠高產;便都能得到應有的生存條件,便都能享受應得的生活待遇;便都能得到被萬民視為揩模,崇拜敬仰,呼為“萬歲”的榮譽;還會有人為爭得屁大個小官而挖空心思,無所不用其極嗎?還會為升一級降一級而痛不欲生嗎?還會為那把笨重的“龍椅”而以命相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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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千年專制,禮儀規範,使得自尊和虛榮都與標誌身份地位的等級同行,而如野草般瘋長,如氣泡般膨脹;平等只不過是夢中的星星,莫說去摘,連看一眼也是虛的。

宰相在皇帝面前磕頭不規範,就可能被認為有意不敬;而皇帝踢宰相一腳,宰相不僅不會認為有傷尊嚴,還可能認為與自己感情非同一般,而暗自感到榮耀;而宰相的下屬,莫說像皇帝那樣踢他一腳,就是高聲爭辯一句,宰相也會自尊心受傷,大發雷霆,把下屬的祖宗八代罵個狗血噴頭。一個官家小姐被皇帝姦淫,那是寵幸,她不僅不會感到尊嚴被傷,還會覺得十分榮耀;倘若被家中僕人摸了一下,便會覺得受了極大侮辱,要死不活——

對於無價寶來說,她是藝界大腕兒,御勾欄的領班,在至高無上的皇帝床上睡過覺,還曾經趴在上邊;與那些高官大員一起喝過酒吃過飯,看過他們的笑臉,聽過他們的誇讚。這是他榮耀的高點,也是她自尊的基準線,低於此點,便為輕賤。趙匡胤將她視為一般藝人,隨意呼喝,亂講價錢,便是篾視,便是侵犯了她的尊嚴。

而在趙匡胤眼中,他是汴京城老大,想到哪玩就到哪玩!你御勾欄不讓進,我偏要進,進了才顯出我不是一般百姓;你景陽鍾、龍鳳鼓不準亂敲,我偏敲,敲了才顯示我不同尋常;你名伎的歌舞一般人不能欣賞,我偏要看一看,看了才顯示“我有面子”,“我能”,“我行”!

變態的自尊孿生的便是以我為中心的無限自負。

趙匡胤從小被父母嬌寵,被父母的下屬誇讚,被丫環僕人恭維,便以為自己真的是那麼優秀。大街上飛馬,被人呵斥,他認為是歧視,動手就打;牌桌上自己輸了別人要賬,他認為是欺負,掂椅子就拼;妓院裡漂亮小妓隨別人而去,他認為是輕蔑,不爭回決不罷休;不管什麼事,他要怎麼樣,別人不同意,他便認為是不給面子,便要大打出手!

他不認為自己是借了老爹權勢的面子,認為自己真的是天才神童,能力非凡,理應在任何人之上。有人比他強,便會嫉妒,便認為受到了不能寬容的“不公”待遇,從而反目為仇,糾纏不休。甚至只不過為了讓別人失去,而將共有的焚燬也在所不惜。

面對無價寶的蔑視、譏刺,他惱羞成怒,氣得渾身顫抖:“老子在汴京街頭,哪個敢不敬?在街市上說句話,哪個敢不聽?我到哪個勾欄,哪個老闆不是點頭哈腰?我讓哪個小妓唱歌跳舞,哪個敢不歌不舞?就是讓誰打個跟頭,她不會打敢不在地上翻個過嗎?汴京城大小妓院,老子玩遍,有哪個小妓不爭著往老子懷裡拱?我叫她們趴著她們就得趴著,我叫她們仰著她們就得仰著,誰敢有半點不服?就是汴京城的官家太太小姐,有哪個見了我不親熱有加,不謙讓幾分?我操,你一個賣唱的賤逼,竟然也敢對老子蔑視?你有什麼本事,不就被皇帝老兒摸過嗎?難道皇帝老兒摸摸你,你那東西就鑲了金邊嗎?”

趙匡胤越想越怒,手指無價寶罵道:“他那的,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唱曲跳舞的嗎?瞎了你的雞眼,也不看看老子是什麼人!老子抬舉你,瞧得起你,捧你場,又不是不給銀子!你竟敢出言不遜,你找死啊?”

趙匡胤邊罵邊站起身來,向無價寶走去。

石守信見趙匡胤要對無價寶動粗,急忙起身攔住:“大哥,御用之品,不可造次!”

趙匡胤正在嫉妒之火的燒烤之中,哪裡肯聽?他推開石守信,上前一步,對無價寶便用了招擒拿鎖喉。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喋血御勾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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