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是一種感覺到的生存現象,有真有假,有輕有重,千差萬別;統認為“必有可恨”是以偏概全,濫施慈悲有時也會上當受騙。
老尼一聲令下,兩個小尼姑飄身來到那姑娘身邊,伸手就抓。
那姑娘一邊扯住鄭恩衣衫玩老鷹抓小雞似的轉磨磨,一邊高聲喊叫:“老尼姑是假扮的,她是個人販子啊!她要抓我換銀子啊!老尼姑是個白骨精啊!她要抓我包餃子吃熬湯喝呀!大俠哥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鄭恩確實看不過去了。他挺身擋住兩個小尼姑進路,沉臉說道:“強勸出家,已經有違佛家正道;人家不願,還要動粗強抓,你們像佛家弟子嗎?也太霸道了吧?”
“有你什麼話?閃開!”兩個小尼姑一齊出手,揮拳向鄭恩腹部擊出。
鄭恩不避不讓,把腹部一收,那兩個小尼姑使出平生力氣,卻抽不出被鎖住的拳頭。鄭恩肚皮輕輕一鼓,兩個小尼姑收腳不住,便像樹葉似的飛出一丈多遠,仰面倒在了地上。
二個小尼姑惱羞成怒,翻身跳起,“嗆啷”一聲拔出利劍,又左右夾攻過來。
鄭恩仍是不閃不避,待雙劍近身,兩手各伸出兩根指頭,捉蜻蜓似的輕輕捏住刺到的劍尖,那兩個小尼前刺不得,後退不能,便像泥塑似的呆在了那裡。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以善為本,怎麼動不動使用殺人傢伙?”鄭恩說著,兩手四根指頭捏著兩個劍尖輕輕一抉,“啪”的一聲,兩支精鋼劍尖一齊斷開。
鄭恩捏著劍尖向老尼隨手一送,劍尖貼著老尼兩耳飛過,釘在了老尼背後的大樹上。
那老尼嚇得一屁股蹲在樹根上,好半天還沒有站起來。
“罪孽!罪孽!三世因果,迴圈不失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你六根不淨,墜入魔道,終有一天要再惹大禍!待到大禍再次臨頭,看還有誰來救你!”
老尼還在唸叨,那姑娘已經扯住鄭恩,跑得沒了影蹤。
那姑娘見甩脫了三個尼姑,停下來高興地向鄭恩說道:“你幫了我,我得賞你!”她在身上找了半天,卻沒找出一兩銀子,遂順手取下頸上的玉佩,向鄭恩遞來,說道:“拿去,這個賞給你!”
鄭恩笑笑說:“我又沒有幫你什麼,怎能要你的東西!”
那姑娘道:“你幫我打跑了那四個壞人,又擺脫了三個想抓我的假尼姑,這功勞還不大嗎?有功就賞,有錯就罰,這是我的規矩,拿著!我給誰賞誰就得要,不要就是假客氣,我就要生氣了!”
鄭恩見她一定要給,不好不收,只得接了過來,掖在了褲腰帶上。
那姑娘見鄭恩收了玉佩,便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更隨便熱和起來:“喂,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鄭恩經過這些天的歷練,腦瓜子也開了點竅,怕她是女捕快,只說自己綽號:“樂子!”
“雞肋的肋,還是快樂的樂?”
“當然是快樂的樂了!雞肋肉那麼少,多少個才能吃飽啊!”
“大哥好幽默耶!你的武功那麼高,跟誰學的?”
“師父。”
“師父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就叫師父。”師父正在躲禍,鄭恩不敢以實相告。
“一定是個隱世高人!你能遇上隱世高人,可真有福啊!他現在在哪?”
鄭恩見她問起來沒完,怕言多有失,閉口不答,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可憐!”
“你是哪裡的?我送你回家!”鄭恩雖說不喜歡那個玉石片,但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覺得收了她的禮,應該再為她做點什麼。
“我沒家!”小可憐眼裡湧出了點點淚花。
“爹媽呢?”
“沒爹沒媽!”
“有親戚嗎?”
“親戚朋友沒一個!”
“怪不得叫小可憐,和我師弟懶蟲一樣,一個親人也沒有,連爹孃什麼樣子也沒見過!”鄭恩同情地感嘆道。
“他還有你這師兄和師父,可我什麼也沒有,才是真可憐啊!要不,就讓我也當你師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