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蘭回過神來,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與你無關,像你這種拋妻棄子的家夥,知道了又怎樣?你這麼多年有考慮過武家人的處境嗎?而且我告訴你,我已經是楊家的公主,龍王楊靖所在的楊家,八王之一,身份尊貴,和你們姓武的一絲關系都沒有!”
武思起初想要發怒,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滄桑布滿面龐:“你說得對……我只有一個請求,請告訴我家人在哪裡?”
“哼,告訴你又如何,我就不信他們還會認你這個糟糕的父親。”心蘭痛快地告訴他地址。武思聞言欲跪,卻被心蘭用魔力止住了,“被你這種作惡多端的家夥磕頭,就算不傳出去,我自己也會被惡心到……況且,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好心幫你嗎?”
說著,心蘭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數個呼吸後,她自然而然地晉升到了五階。
“明白了嗎?我只是在修煉,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滾吧。”
被人說到這個份上,再大的恩情也會化為怒意,武思強忍著不去看心蘭,轉身朝武媚的墓碑深深磕了三個響頭,才氣沖沖地跑掉。
心蘭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陳暮雲身邊。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陳暮雲明白心蘭的心意,但不明白她為何要做得那麼絕,這種拼命撇清關系的態度總讓人覺得……沒等他想明白,便感覺到有個強運之人往他們這邊過來。
察覺到他的異色,心蘭順著陳暮雲的目光望去,然後看到了那個人。
晉王,謝玄安。
邁著沉穩且矯健的步伐,這個大宋家喻戶曉的第一法師朝兩人走來,沒有山一樣的威壓,但沒人敢輕視他。司馬棣之所以封他在江東,為的便是讓他在北方陷落、國破家亡之際,能夠迅速在南方組建第二政權,延續大宋命脈。
他是賢皇最信任的人,這信任包括實力、能力和威望!
對心蘭而言,這個人還有另一層意義。以至於陳暮雲恭敬地行禮時,她的身體依舊僵硬無比。
自五歲起,不,該說更早的時候,她便沒有再和這人面對面交流過。這個人對她而言,一直都僅是個名詞,以及那不堪回首的回憶。
陳暮雲聽了剛才心蘭和武思那席話後,明白在武家人心目中是謝玄安殺的劍聖,他自以為完全能夠理解心蘭現在的心情。
“謝玄安大人,抱歉……”
謝玄安揮手打斷他,把目光停留在心蘭身上。
“你便是心蘭吧?真的和她很像。”
聽到眼前這名男子流露出的懷念語氣,心蘭輕咬嘴唇,用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莽撞語氣說道:
“是啊,我現在可沒用變形術。”
“你是武家的人吧,放心,即使你不是楊家養女,我也沒有追究你的打算。”謝玄安能理解心蘭的敵意,臉上波瀾不驚,“這包括武思在內的武家人。”
“你的部下可沒有聽你的話。”
“我有約束他們,之所以武家落得如今這副田地,是他們咎由自取。那些對武家人出手的不法分子,我已經嚴懲。”
在謝玄安看來,武家人自恃是他外家為非作歹,自己沒有問罪他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那麼你的謊言呢?”心蘭指著身後的墓碑,一臉悲憤。
這一次,謝玄安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作為當事人,他非常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解釋過,但那時的謝家並非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等到他成為家主,便更不能說出口。軟弱?或許吧,但人生就是有許多無奈,頂尖的強者也僅是一個人。
只不過,面對這個長得很像自己妻子的少女的質問,他微微一笑。
“我當然很後悔,但我更後悔當初為何沒有果斷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