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不是心蘭有私心,而是她無法堅持這份私心。
“心蘭姐姐,我覺得你可以把心中的顧慮說出來,讓我們參詳一下。”燕雅插話。
“抱歉,我的確憋太多東西在心裡了,只是我的煩惱……怎麼說呢,有點太過於可笑了。”
“害羞嗎?所以說你這個家夥是被‘成長’束縛住了啊,勇敢點,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笑的,還有什麼可怕的——咕哇!”
說到一半,劉天就被燕雅重重地肘擊了一下,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不過兩人並沒有再次鬧起來,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心蘭開口,盡管有這麼一個家夥臉色因為忍受疼痛而顯得非常滑稽。
心蘭似乎被逗樂般輕笑了下,發出久違的清脆笑聲,下一刻,她那稱得上甜美的聲音便開始敘述著之前所糾結的一切。
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曾經的劍聖謝浩俊,可以很幹脆地做出許多天翻地覆的事,能夠拋下一切去聖者之路,或是隱姓埋名去修煉聖女之道……但這些在他成長為心蘭後,並不複存在。
因為心蘭要顧慮的東西多了,要保護的東西多了,要關心的人多了……有人也許會說,所以她才變弱了。但對心蘭而言,她只是沒有強大到能掌控一切罷了。
當然,實際也沒有必要掌控一切,她的強大已經擴散了開去。
不止是他,其實大部分人在長大後都變得強大,在非肉體和力量的意義上。
只是,他們漸漸把內心封閉起來,向著談不上錯誤、也不算正確的方向變得強大。
偽裝、硬撐、面子……稱呼很多。
心蘭是幸運的,至少她可以對著眼前的兩人卸下那名為“害羞”的堅壁。
“就是說,你覺得那個光明小子還有改過自身的機會?”劉天果然笑了。
“的確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燕雅倒是很認真在思考心蘭的問題。
“簡單,心蘭啊,我問你,嶽江紅你看過吧,他是怎樣的?”
“很耀眼,但還是有明顯的黑暗……”
這也是心蘭疑慮的另一個原因,聚集在世民身邊的都是光明度非常高的人群,而物以類聚,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她承認自己也許看錯了世民,但其他人也都看錯了?不至於吧,而且那些人和世民不同,他們的行事準則對得起自身的光明程度,比如劉天現在問的嶽江紅,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物,雙方只不過因為理念不合而站到對立面罷了……
想到這裡,心蘭眨了幾下眼。
對立面?平行線?理念不合?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去思考過光明的定義是什麼?”劉天嘆道,“你看我如何?”
“七分光明,三分黑暗。”心蘭答道,雙目卻是在一閃一閃。
那是瞳孔因動搖而在晃動。
劉天沒有去看心蘭,而是輕輕閉上雙眼,回想著自己的人生。
“我幹過很多愚蠢的事,雖然我已經悔改,且已經擁有了足以讓世人驚嘆的力量,但我還是無法保證我以後一定不會發錯,我當然有堅信自己在做正確的事的自信,但偶爾我還是會産生懷疑,我是不是哪裡錯了。”
一旁思考的燕雅明白了劉天的意思,不過她立刻就産生了疑問。
“但是,真的有人覺得自己是錯的還繼續去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