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等人快馬加鞭,日稷時分便道了祥符縣縣衙,縣丞周大人接到名刺,親自迎了出來。
只見四個身著官服的人正把馬匹交給府裡的小廝,為首一人身著大紅官袍,相貌堂堂,溫文爾雅,想必就是皇上御口親賜的御貓,開封府的展大人吧。沒想到,居然這般年輕俊美……周大人暗自稱讚。唉,人家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了,自己在官場沉浮多年,卻還只是個正八品的小小縣丞,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下官祥符縣縣丞周弼之,見過展大人。”周大人帶著師爺跟捕頭上前行禮。
“周大人不必多禮。”展昭虛扶一把,拱手還禮,隨即取出公文,開門見山道,“我等為日前祥符縣命案而來,還請周大人將案子的來龍去脈詳細相告。”
“既然如此,請展大人隨我等往命案現場一行。”周大人爽朗的一笑,回頭命師爺將卷宗取來。不想那師爺早就料著會有此一舉了,一直將卷宗的備份隨身攜帶。於是周大人袖子一揮:“展大人請!”言畢,也不等人提腳就走,師爺趕緊跟上。
那捕頭見了倒是有些尷尬,他不好意思的朝展昭他們笑笑:“展大人別介意啊,我們大人一提到案子就是這幅模樣。鄙人邢威,命案現場裡縣衙很近,請展大人隨我來,我們很快就到了。”
展昭嘴角微微翹起,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便帶著趙虎幾個緊緊跟在後面。這位周大人有些意思,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包大人很相似,跟少有虛禮,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要輕鬆許多。
一路行來,他們遇上好些和他們打招呼的百姓,看來這位周大人很親民,官聲極好。趙虎卻知道,這些人裡有一半是衝著他們家展大人來的。
可不是嗎?剛才擦肩而過的兩個大嬸在低聲交談。
“那位紅衣的大人好英俊,不知道成親了沒有……”
“是啊是啊,前幾天劉員外還託我幫他家大小姐多多留意呢……”
趙虎暗自翻了個白眼,哼,就憑你們還想給展大人說媒,以前開封府那邊陣亡的媒婆不知道有多少了。更何況,現在……唉,算了反正他們估『摸』明天就走了,這事兒還是由著她吧。他看看前面自顧趕路的展大人,趙虎好笑,自己都聽到了,以展大人的耳力怕是早就聽個仔細了,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定力。
最前面的邢捕頭卻有些頭疼,這都什麼事兒啊……
“展大人,我們到了。”周大人在一個不大的院子前停下了。他揮揮手,讓在門口守候的衙役退下,邢捕頭一把撕下門上貼著的封條。
這裡與其說是院子,不如說是多個作坊的集合,跟別的民宅不同,顯得格外寂靜,有些蕭索之意。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大堂,大概是屋主商議事情的地方,屋裡擺設了好些書櫥,和公孫先生的書房有些相似,只是現在裡面的書和畫冊零零散散的到處都是,堂中極大的案桌上也凌『亂』不已,像是被什麼人洗劫過一樣。趙虎撇撇嘴,要是誰敢這麼對待公孫先生寶貝書冊,就等著做『藥』人生不如死吧。
東邊一排低矮的棚屋,裡面對這些巨大笨重的石料,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鐵器。西邊則是人居住的屋子,不過裡面跟大堂一樣凌『亂』不堪,更多了些斑斑血跡。
屋子裡的血跡雖然凌『亂』,卻也不如院子中央那樣令人觸目驚心——那塊地方几乎被血給浸透了,已經發黑的血跡滲入到碎石鋪就的中庭,周圍的碎石還有火燒的痕跡。趙虎等人倒吸一口冷氣,那些歹人分明是將住在這裡的人趕到庭院中央殺害,然後縱火焚燒。
天子腳下居然發生敢這麼惡劣的兇殺!!!
“這個院子裡住著的是一些年老的匠人。”周大人淡淡道,“連帶他們的徒弟和平日幫傭的人,一共二十三人。等到我們趕過來時候已經晚了,大火被撲滅後,我們一共收拾出二十一具骸骨,有兩人生死不明。事情發生之後,我就立馬叫人封了這屋子,除了屍首,裡面的一草一木都維持當日的樣子。”
“匠人……”展昭低聲重複,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師爺上前補充道:“我們查過,這些匠人平日裡埋頭做活兒,跟其他人少有爭執,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人殺了他們。這裡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財物損失也沒有人知曉。”
“那些匠人的屍首在何處?”展昭一面快速掃視現場一面問道。
“屍首實在是燒得太厲害了,根本分不開,清點完人數之後一碰就碎了,仵作把他們放在一起,安置在義莊裡了。”師爺答道。
展昭回頭,吩咐開封府跟來的衙役去把工作坊的石料鐵器取來一份,又對周大人說:“想必大人已經有些想法了,展某想聽聽大人的意見。”周大人微微一笑,緩步走進那間凌『亂』的堂屋。
展昭跟著也走進去,撿起地上一片脫落的書頁,紙上是一幅圖,旁邊幾行小楷言語不詳,好像是什麼機關,他居然一時看不明白。如果那隻白耗子在就好了,機關這種東西,雖然他也跟著師傅學過,卻始終沒有白玉堂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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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內,白玉堂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跟在他身後的王朝道:“白大人著涼了?”
“沒,我身體好著呢~我們繼續巡街。”白玉堂『揉』『揉』鼻子,小聲嘀咕,“莫不是有人在想白爺……”難道是……臭貓?
“展大人大概也看出來了……”周大人也彎腰拾起一片書頁,看了看又拋落在地上,“這些匠人制作的是機關暗器。襄陽城內的沖霄樓,正是出自他們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