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蜀中,先晉王一步的黑旗營諸人已經與衛信和阿九諸人匯合,此時的谷地情況,衛信也都探了個七七八八,只是未曾想到如今又出了唐寧兒的事情,不禁令他倍感頭疼,如今只能按兵不動,等著晉王的到來。
灕江月一路跟著晉王二人,直到了峨眉山邊的小鎮都未曾有離去的意思,晉王和墨離也像是忘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般,沒有開口讓她離開。不管是敵是友,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是好的。
衛信見到晉王身後的灕江月,一雙美目微微閃過一道光,向著似笑非笑瞧著自己的晉王一點頭,道:“爺一路辛苦了,先隨我去休憩一下吧。”
晉王點頭,轉身對阿九道:“這位月姑娘麻煩你給她安排一間房。”
灕江月向晉王拱手相謝,隨阿九向廟後面行去,而衛信直接將晉王帶到了後院一間極為幽靜的禪房,晉王在蒲團上坐定,看著衛信這才收起笑臉,問道:“可有寧兒訊息?”
見衛信搖頭,他不禁失望地嘆了口氣,輕撫著衣襟一角道:“我也知道只怕難尋,寧兒十有八九就在跟我來的姑娘手中。只是,我沒有證據,找不出破綻,如今她既然跟來,且未打算離去,少不得我要跟她攤牌了。”
衛信心中暗凜,緊緊盯著晉王的手指,欲言又止。
晉王既然已打算了與灕江月攤牌,便沒有多做耽擱,梳洗一番便打算去尋灕江月,不料她先行了一步。
晉王在禪院中的石桌旁坐定,淡淡地看著面前的女子,問道:“姑娘年紀不大卻頗有膽識,一路隨行雖與姑娘相談不深,但陳玉卻無欺瞞之處,但不知姑娘有什麼事是沒有告訴在下的?”
灕江月眼神靈動,顧盼間望向晉王的臉色微紅,嘆道:“月兒此來便是打算向晉王殿下陳情的。”
“願聞其詳。”
“殿下不必多心,月兒是友非敵。月兒不過是四處遊歷時很巧的機緣下在中京城與殿下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殿下應該早已不記得了,不提也罷。而更巧地是,月兒前些日子無意中發現了秦王的玄鐵礦,有心想上報朝廷,又沒有實鑿證據,想到礦山離晉王封地較近,便略施小計,將殿下引了去。並無惡念,不過是想借王爺的手將私礦剷除。”
秦王?倒是沒想到這個礦竟是五弟秦王的。晉王淡然一笑看向灕江月:“姑娘倒是有大胸襟大氣概,心懷天下的武林女俠,陳玉失敬了。只是不知道姑娘又是怎麼潛入我晉王府,鼓動的寧兒,如今又將寧兒那小丫頭怎麼處置了?”
灕江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芙蓉般秀麗的面頰上染過一絲紅暈,她斜睇了晉王一眼笑道:“殿下口中的月兒倒成了奸佞小人了,月兒自問還沒有那般本事能夠潛入晉王府邸,寧兒姑娘的事真的只是巧合,那小姑娘月兒可未曾傷害她,不過是又將她送回了晉王府。”
這句話一出口,不禁晉王,就是一旁站著的衛信都是一怔,唐寧兒若回了晉王府,怎麼還沒有訊息送來?
許是為了證實灕江月的話般,墨離適時的出現了,手中正攥著一張紙箋,晉王當著灕江月的面開啟來,上面只有八個字:寧兒平安歸府,勿念。
晉王將紙箋遞給身後衛信,笑看著灕江月道:“多謝姑娘相助。只是不知道姑娘下一步要怎麼幫我?”
這晉王,居然如此直白地單刀直入,竟叫自己一時接不上話來。灕江月粉面微紅地笑道:“殿下這般詢問倒叫月兒不知該作何反應了,但凡有殿下能用到月兒之處,殿下只管吩咐就是。”
晉王眼眸低垂,有意思,又將球踢回給了自己:“陳玉便不與姑娘開玩笑了,此番陳玉來蜀中目的,看來姑娘已經知曉,姑娘一路上並未刻意隱藏這些細枝末節便不是有心隱瞞,那何不痛快些大家也講的清楚明白些,這樣陳玉也不至於一面要救人,一面還得防著姑娘有什麼暗手和後招。”
“殿下明人不說暗話,那麼月兒也沒必要打機鋒了。沒錯,月兒本就無意瞞著殿下,殿下所行,月兒均知曉。月兒身份不宜相告,但絕無異心,不過是自唐家堡事發至今也在暗中追查罷了,箇中緣由恕月兒不便相告,但此行月兒與殿下目的相同,也不過是希望藉助殿下之力將唐家堡諸人救出,而秦王的玄鐵礦便是月兒向王爺投誠的投名狀。”
好一個投名狀,晉王幾乎要為灕江月喝起彩來。可他陳玉是什麼樣的人,會因為三言兩語和一個區區玄鐵礦就這麼輕易相信別人?
莫說是這身份不明的灕江月,就是相識數十年的身邊人,哪一個不得墨離親自調查一番。
晉王點頭,示意她繼續講吓去。
“更巧的是,月兒知道魔教教眾人人身上都有一隻蠱,而偏偏月兒有控制這蠱的不二秘法,所以殿下若然要進谷救人,月兒便真的可以幫到殿下。”
她看著晉王眨著長睫笑道:“因為是不二秘法,所以月兒需要先行進谷中部署一番,而唯一需要殿下相幫的地方就是,谷中不能留有其他人,畢竟秘法是家傳的,不能輕易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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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一派胡言,衛信凝眸瞪向灕江月,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可以,既然姑娘有這本事,但試無妨。”
晉王笑了笑也果真拍了拍手:“姑娘豪爽大氣,既然姑娘如此說了,陳玉也便這麼信著,今夜希望姑娘不會令在下失望。”
“殿下大可放心,唐家堡的事情,月兒一定全力相助,只是,殿下得信得過月兒才行。”說罷,她笑盈盈盯著晉王眉眼,看得毫無掩飾之意。
“好說,看姑娘的誠意了。”晉王不鹹不淡模稜兩可的回她。
“如此,月兒先行離開,需要一些時間部署一下,失陪。”
待灕江月離開禪院,衛信在她方才坐過的石凳上坐下,看著晉王,喉頭滾動許久,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晉王好笑地看了看他,勾唇道:“你自有太多難言之處,不必強迫,有些事即使是你說了,也不見得會控制住它的發展,別讓自己難過。”
衛信長眸閃過一道華光,看著晉王,許久,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說道:“她是我姑母的人,半點不能信。”
晉王點點頭,起身負手離去,灕江月此人,他並未曾想過相信她,這世間他能信的人,也不過是唐毅、衛信、姜戎、墨離、岑末和斜陽,其他人,都不能全信,也不敢全信,哪怕是他那個高坐皇位的父皇。
然而不信不代表不能用,衛信未曾出口的猶疑他也都看出來了,衛信的身份有太多不能言說的事情,他必然不會勉強,他這晉王府上下,這寥寥無幾的幾個至信,哪一個沒有自己故事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無奈,何苦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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