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雖然這般說著,晉王卻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今晨大殿上平西王那些關於血統的話題來。
他的心莫名狂跳不已,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他的心神不由得緊繃起來,面上一片冷凝。
平西王冷笑著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手下不停抵抗著晉王的攻擊,口中兀自道:“你果然是長得和你母妃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難怪皇上哪怕明知道你不是他的種,依舊對你如珠如寶啊。”
說罷他還“嘖嘖”了數聲,表示出一臉的不屑神情來。
晉王拿地宮的事情來噁心他,他便要拿這事情來回敬晉王。
這事情他其實是他信口胡謅的,他並不知道晉王究竟是不是明宗帝的孩子。
從當年的事情和晉王出生的節點來看,晉王十有八九就是明宗帝的,否則明宗帝也不會對晉王這麼好,更不會打算將天下交給晉王。
可當年他設計的事情不應該會失誤才對,平西王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可是這並不妨礙他以此來攻擊晉王。
果然,晉王心頭大赫,腦子處於紛亂的狀態,平生第一次他開口罵了人,“你放屁!”
晉王這一生怒罵出口,便強壓著心中的震撼和緊張。平西王太惡略了,他一定是故意在此時想要擾亂自己的心緒。
晉王這般想著,手中的赤龍劍劍影更急更烈,一時間只看得見刀光劍影,再看不出兩道一黑一白的身形。
突然,正在打鬥中的晉王心中莫名一悸,他似乎聽到了展斜陽呼喚他的聲音。
他回眸看向戰場,暗夜下,看得不是很分明。晉王心中一凜,戰場上喊殺震天,展斜陽的聲音怎麼能夠穿透而來。
他抬起左手,將稍顯疼痛的心按了按,右手中赤龍劍挽起更大的劍花向平西王面門刺去。
戰場上,在玄鋒營那位將士大喝“晉王小心”之時,與展斜陽只隔開四個人的衛信和展斜陽同時心中大驚,快速向遠處的晉王處望去。
只是千鈞一髮之際,展斜陽瞬間的分神,一把短劍便刺入他的背脊。
自後背直接刺穿到前胸。
展斜陽那一下的分神足以致命。
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怎能容得他有半分的分神和慌張。
衛信見晉王無礙,料到中計再回身時已經晚了,一剎那的時間,他和展斜陽之間已經被無數的騎兵隔絕開來。
他只是隱約看見玄鋒營那個將士將一柄短劍插入了展斜陽的背脊......
玄鋒營這人的這一偷襲,就像是鬼魅一般。一擊得中,便向遠處退去。
展斜陽只覺眼前發黑,血漬順著嘴角溢位。
他苦笑一下看了看自己胸前瞬間被染紅的戰甲,心中暗道:居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啊。
腦中也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眼前便全然漆黑一片,甚至都看不到遠處的晉王。
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玄鋒營中亦會有細作,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伏擊展斜陽。
衛信心中狂跳,雖然方才那一刻他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此時他也能夠想到,那個玄鋒營的將士是故意讓他和展斜陽分神,然後刺殺斜陽。
此時圍將過來的騎兵不再是普通的兵士,他們都多多少少有著武功。
衛信一個人對上數十人,心中又擔憂著展斜陽,握在手中的刀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斜陽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否則他半分不敢往下想。
衛信的心驀然發緊,此時若不是一個念頭緊緊在他腦海中盤旋,他覺得自己會一跤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