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斜陽抬起下巴去瞧承平帝,眼神又深又沉,“你又何必這樣做,不管你冊立的是女子還是男子,我都不會有感覺。”
“朕,不管你有沒有感覺。你是朕的皇后,你就必須得去。”
承平帝覺得自己的所有修養和性情都被展斜陽磨沒了。
他反手扣住展斜陽掰開自己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展斜陽微微蹙了蹙眉,強迫自己保持著淡然神情,“我不去,若你覺得身為你的皇后必須要去那種場合,那麼你現在便廢了我吧。”
“展斜陽,你不要一次又一次逼迫朕。”承平帝幾乎忍不住心中火氣。
斜陽不吭聲,他不會去的,那些人和事關他什麼事情。
“展斜陽!朕最後再說一遍,你是朕的皇后,你必須去。若你願意用整個展氏的前程和命運來對抗朕,那麼隨你。”
說罷這話,承平帝猛地放手,轉身喝道:“高升,吩咐下去,展氏洛天教子無方,欺君罔上,著令......”
“我——去。”
展斜陽無力地吐出這話,再不看承平帝一眼,徑自向寢殿走去。
剛自院外進來的高升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承平帝便面色慘白的對他揮揮手,“無事,出去吧。”
寢殿內,展斜陽緊咬著薄唇更換著皇后的朝服。
他的手抖動的厲害,半晌都穿不好那些衣裳。
許久,他頹然的將手中厚重的衣裳扔在地上,雙手抱臂蹲在地上。
他從沒有一刻覺得死比生更好,這樣活著日日承受煎熬與苦楚倒不如死了乾淨,一了百了。
燕山行宮那場大火,若他被燒死了是不是便萬事皆休了。
承平帝站在寢殿門前瞧著那樣的展斜陽,心疼的發慌。
那是他自小捧在掌心裡的人兒,那是他疼愛至極的斜陽啊。
如今,瞧著這樣的斜陽,他心如刀割。
不再躊躇,他疾步上前,將人整個圈進了懷裡。
這一次,展斜陽沒有掙扎,更沒有推搡,甚至沒有發抖。
“斜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遍遍發自內心的道歉,啃噬的是他的心扉和靈魂。
也許是分開的太久,也許是因為還眷戀著這個懷抱,這一刻展斜陽一點也沒有抗拒。
任由承平帝抱著自己,鼻端是淡淡的木檀香氣。
原本能夠令他安心令他眷戀的香氣和懷抱如今只會令他的心無比的抽痛。
他說自己沒有心了,他說他的心早已在燕山行宮那場大火中死了,可為什麼還會痛。
他想好好問問究竟承平帝當自己是什麼,他想知道承平帝和衛信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
可,終究,他什麼也沒說,沒問。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承平帝坐在地毯上將展斜陽抱了個滿懷。
直到將展斜陽抱在懷中,他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這些日子的折磨真的是夠了,他半點也不想要了。
“斜陽,究竟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就是要我去死也比如今這樣對我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