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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聽甄景為的意思,似是又給她尋了一個機會,沈元歌忽的想起那日從銀樓回來後,蕭廿調侃自己的話。

他說,你名聲傳的還挺響,才來京中多長時間,蘇皖西子的名號都從城北傳到了城西了。

亂世中名聲一類,往深了講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前世甄景為也有意派人傳過,不過那是一年後為了將她送進宮鋪路的時候了,如今事情提前發生,恐怕和過幾日的梅園詩宴脫不了關系。

也難為這好舅舅忙裡抽閑,折騰來折騰去的。

聯絡到當今如日中天的宋婕妤,當真給人一種“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感覺,何其荒唐。

沈元歌臉上浮起微笑,道:“悉聽舅父安排。”

甄景為又好生囑咐了她幾句,飲了一盞茶才離開,沈元歌收拾了殘茶,把裁剪衣裳的東西重新挪到案幾上,縫了幾針,卻因想著事情,心不在焉地把手給紮了,沈元歌眉心一蹙,瞧一眼指尖冒出來的殷紅血珠,放在唇上吮了吮,轉身拿過倚在角落的雙鳳琵琶,抱在懷中彈撥了兩下。

這琵琶是母親留下來的,從上京帶到江東,又從江東輾轉回上京,絲毫沒有影響它原本的音色,樂音雖不成曲調,卻仍如玉鳴般清亮淳潤,引人神往。

沈元歌為免紮眼,即便甄景為夫婦知道她擅此樂,入府後也沒再上過手,沈元歌撫了幾下,朝門口喚道:“春菱。”

春菱應聲而入,她抱著琵琶道:“這琴絃放久了,有些老舊,明天去買幾根新的回來吧,我過幾日要用的。”

春菱道好,轉身出去了,沈元歌才又拿起針線。

第二日雪小了許多,沈元歌照例卻甄母處侍候,待甄母午睡後才從西院出來,估摸著蕭廿應當從校場回房了,打發走丫鬟,懷揣著做好的東西去了閽房,敲了敲門,卻沒回應,蕭廿不在。

沈元歌有些詫異,他這些天都不怎麼出門了,正在飯點上,又去了哪裡?

正想著,春菱從樂坊挑了琴絃回來,一看見她,忙匆匆過來,神神秘秘道:“姑娘,我剛才在巷子裡瞧見蕭廿了。”

她一路小跑的太急,轉眼便到了跟前,沈元歌抱著衣裳,被抓現形似的唬了一跳:“看見就看見罷,你這是什麼表情?”

春菱卻沒注意到她的異常,還微微喘著氣,道:“不是,我看見他在和一個年輕男人說話,好像還生氣了,神色怕人的很。”

沈元歌蹙蹙眉頭,心道蕭廿怕是和旁人起了什麼沖突,他那性子,可別動起手來吧。

“你方才說,在哪兒?”

春菱往後指指:“就出府拐過去那條石巷裡,還挺近的。”

“帶我去瞧瞧。”

春菱連忙點頭,將裝著琴絃的盒子塞進袖子裡,轉身時卻頓住了:“姑娘,你懷裡抱的什麼呀?”

沈元歌眼皮子一跳:“天冷了,給兆麟做件冬衣。”

小丫頭信了:“姑娘對少爺可真好,衣裳都要自己做。”

沈元歌暗暗汗顏,兆麟的衣食飽暖還真不用她愁,可這下怕是真要給他做一身了。

她嘿然笑了下,把衣裳放回去,又出來,跟著春菱去了那條巷子。

泛白的日頭從雲頭露出頭來,雪卻還沒停,稀稀落落地飄著小雪粒子,主僕二人沒有打傘,春菱走在前面,道:“這雪像是要停了呢。”

沈元歌抬頭看了眼天色,雲層仍然壓的低低的,只是被白日破開了一角,她道:“會轉大的,夜裡許要起風,這場雪還有的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