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比較偏遠的一桌,坐在了岑子濯的身旁。
“師兄你回來啦。”岑子濯顯然也喝了不少酒,紅暈一直從他的臉頰漫到他的耳後,連脖子都是通紅通紅的。
聶丞檀應了一聲。
“我的小白呢?我要抱我的小白,我的小白,我的小白!”岑子濯突然嚷嚷起來。
還好這一桌上的人,都是平時與岑子濯比較交好的,所以都知道他養了一隻小狐貍,也知道現在是聶丞檀在養著,只開玩笑地嘲笑道:“黎昕,你這是叫寵物呢還是叫媳婦呢?怎麼搞得跟催魂似的。”
“哈哈哈,還不是因為昆琦師兄寫的那本話本,黎昕自從撿到那隻小狐貍開始,就整天幻想著小狐貍有朝一日成了精給他當媳婦呢。”
“還別說,我跟黎昕師兄住一間,好幾次聽到他說著夢話,”說著開始誇張地模仿起岑子濯的口氣,“‘我的小白呀,你可算變成人了!你可真美,長得比師兄話本裡的那狐貍精還要好看,好想與你成親啊,麼麼麼麼!就是……胸小了點?’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親眼看見他摸著自己的胸這麼說的!”
“哈哈哈哈!”
桌上眾人笑成一片,連聶丞檀都忍俊不禁。
沉瓔鑽啊鑽啊,從聶丞檀的懷中冒出個頭來。
剛剛聶丞檀站在他師父身旁擋了這麼久的酒,她連動都沒動一下,可把她憋壞了。
坐在聶丞檀身邊的岑子濯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狐貍臉,眼前一亮,湊過去就要親:“我的小白呀,想死你了……”
沉瓔剛露出的腦袋,被他一嚇就又要再往聶丞檀的衣襟裡縮,毛茸茸的大耳朵都擠得變了形。
聶丞檀一手撐住他的額頭往外推,一手護住懷裡的小狐貍往裡藏。
湊不過去的岑子濯小嘴一撇,突然委屈上了:“嗚哇我的小白啊,你怎麼能縮在別的男人的懷裡呢?我才是你的歸宿啊小白,小白呀小……唔!”
原來是聶丞檀另一隻手夾了一個饅頭,塞在他的嘴裡。
“白白白,吃你的大白饅頭去。”
岑子濯還真不說話了,拿著嘴裡塞不下的饅頭,啃了起來。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還好還好,好歹吃能堵上他的嘴!”
耳邊終於清靜了,聶丞檀夾菜吃了起來,但是自己沒吃幾口,就開始給懷中只有一個腦袋的小狐貍投餵起來。
魚肉,認真地剔了骨喂給她;雞肉,認真地剔了骨喂給她;大蝦,認真地撥了殼喂給她;粉絲,認真地截成一小段一小段放湯勺裡喂給她……
“哎,昆琦師兄,這小狐貍還真不挑食,素的也吃嗎?”
“粉絲混著肉湯不算素吧?”
“哈哈哈,我怎麼覺得師兄給小狐貍餵食的模樣也像是對待自家媳婦似的?”
“傻啊,誰家媳婦需要這樣一口一口喂,這明明是養女兒啊!”
聶丞檀低下頭,看著她饜足地舔舐著勺子裡的面與湯,心道女兒哪有這麼可愛?每次看到她全身鑽在他的衣襟裡,唯留一個腦袋露在外面的小可愛樣兒,他的心都要化了。
聶丞檀一手持著湯勺,一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飲盡,方解口中渴。
沉瓔見了,突然四肢並用地從他的懷裡爬出了大半,扒在他的脖子上,抱住他的下顎,輕輕舔舐他的嘴角,貪圖從他的唇角竊得一抹酒香。
因為約好了,她除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情況外都不能說話,她只能用這種方式暗示他自己想要喝酒。
聶丞檀垂眸,看著她亮晶晶寫滿了渴求的雙眼,想到她在芙蓉寨裡時一壇一壇的喝著烈酒,知道她是個愛酒的,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就是假裝不知道:“小白,不要胡鬧。”他還故意喊了這個她不喜歡的蠢名。
沉瓔又舔了舔他的唇角,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吱吱吱地叫。
“小白,你可是狐貍,又不是老鼠,怎麼吱吱地叫呢?”聶丞檀滿眼故作嚴肅的不解。
沉瓔氣極,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角,還用力扯了扯。
聶丞檀終於笑了,不再逗她,端起酒杯斟滿,給剛剛的湯勺沖洗了一下,然後把酒倒在湯勺中,方便她舔著喝。
沉瓔滿意地哼哼兩聲,舔起酒來。
一旁圍著的眾人連連嘖舌,驚嘆不已。
“狐貍還能喝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