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欽的臉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印子,瞬間紅腫了起來,可見皇帝用得力氣之大。
他耳朵嗡嗡作響,感到自己被砸到的右臉火辣辣的疼,卻不敢伸手去摸,只敢“砰”地迅速趴跪在地上:“父皇息怒!”
龍椅上的皇帝望著跪倒在地的他,沉聲道:“你可知罪?”
焦仲欽顯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兒臣、兒臣不知,請父皇明示……”
“通篇只提自己功績如何如何,妄自尊大,急功近利,不堪入目!”說著,皇帝冷哼一聲。
焦仲欽冷汗涔涔,不敢反駁。
他的這個摺子確實是沒有同他的幕僚們商議修改就直接呈了上來,因為他等不及了……
但是就算是他在摺子中的言辭用得不夠妥當,父皇也不用如此大動肝火吧?他確實有誇大功績之嫌,但他治災救民的功勞也還是貨真價實的啊。
皇帝見他抿著嘴神色莫辨,又是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怎麼,你難道還不服氣?那朕問你,你上報的摺子裡,為何只字不提自己只救城東富戶,卻對城西的平民百姓視若無睹的事?”
焦仲欽聞言驚駭,砸吧著嘴唇卻一個字眼也吐不出來。
“還讓被你救下的人家每戶都寫一封‘發自肺腑’的感恩信,好來糊弄朕?”
父皇……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詳細?
焦仲欽驚恐萬分,難道從西平郡來的人不是來報恩答謝的,而是來告禦狀的?那簡直是豈有此理!
“第一次遣你出去辦事,你就如此地包藏私慾,狼子野心,枉費朕對你的一片信任。”
焦仲欽百口莫辯,只得重重磕了一個頭:“父皇……兒臣知錯,是兒臣利慾薰心,求功心切,才選了下下策只救城東的人,但兒臣治的災救的命都是真的啊!”
皇帝原本就不佳的面色頓時變得更暴怒了:“你還敢狡辯?治災救民是你的職責和本分,太子那倖存的人比你多上兩成,也沒見他像你這般邀功!”
焦仲欽震驚地抬起頭看向前方,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這不可能!如此前所未見的疫情,所有的大夫名醫都束手無策,除了阿雯沒人能配製出能治癒疫病的藥物,太子怎麼可能救的人比他還多?
而且他在回京的路上也完全沒有聽說過這類傳言,太子既然救了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毫無風聲?
皇帝抑制著自己的怒火,恰如其分地冷冷解釋:“太子尚且低調地回了京,而你卻一路上拖拖拉拉遊山玩水,到處張揚,像什麼樣子?朕親自出京巡遊都沒有像你這麼肆意高調。”
焦仲欽看了一眼前方站著的太子淡漠的神情,再次趴跪下去,暗地裡咬了咬牙。
父皇會事無巨細地知道這麼多,肯定跟太子脫不了幹系。
“朕原本還想當你是功過相抵,不再追究你的過失,既然你如此浞訾慄斯自鳴得意,那就罰你三個月不許上朝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