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櫻記不得,自己是以什麼樣的表情目送林臻,然後和這位準相親物件碰面的了。
總之不會太好看就是。
年輕的男人姓付,付澤。二十九歲,現任明市開發區政府辦副主任。據王校說,這是這個年紀所能達到的最好位置了。
不翻船不作妖,三十五六歲混個處級幹部也不是難事。
的確年輕有為。
“何老師,抱歉讓你等了,”付澤一低頭謙和道:“我們府辦週末也要值班。有個新公務員家裡臨時有事,我就去頂了一下。”
何櫻不在意的笑笑:“沒關系的,你們辛苦。”
付澤眼睛一亮又暗淡:“唉,主要還是說不出的苦。”
“都說我們一張報紙一杯茶坐一天,清閑得很。誰知道我們天天忙的跟陀螺一樣,5 2白加黑,全年無休,節假日還得值班。”
“我理解。”
何櫻攪著杯子裡的熊貓奶泡,說:“我表姐在地稅視窗。聽小姨說她晚上說夢話是‘納稅人您好’,做噩夢是被投訴□□。”
付澤被逗的笑起來,不知怎麼就和她講到了暴雨內澇的新型處理方案。
每年夏季總有幾天,市民都要把車當沖鋒舟劈波斬浪,無奈又無力。
因此提到這事,何櫻就跟聽了場益智講座似的,有滋有味。
何況這樣的工作狂也好推託些。
繪聲繪色足足說了十多分鐘,付澤才意識到什麼,停了下來。
“呃,”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是不是不該談這些?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我媽非要讓我……”
何櫻忽然來了幽默感:“那你當年考公務員是不是也被逼的……?”
“啊對,是我媽——”付澤被自己的話嗆著了,氣惱道:“是她逼我的。”
這付澤的媽媽,還真集齊了新世紀以來媽媽的兩大怨念。
付澤紅著臉小聲說:“不過何老師,你放心。我是認真的,不是那種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來的。”
何櫻目視著他說:“那應該抱歉的是我。”
付澤急了:“不不,我們能試試嗎?我覺得你很好,而且很符合我……我們一家的審美和期望。”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嗎?”何櫻唇角微抽。
“我覺得你善解人意,也很、很漂亮。”
付澤坦言道:“因為我工作忙,所以家裡一直希望我能想找個老師,顧家又有假期照顧……”
“等等。”
何櫻搖了搖手,笑意淡:“我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一個錯覺,女生做老師就是為了嫁人、顧家和帶孩子?”
“說實話,我是為了那兩個假期,可以帶薪睡覺到處旅行。”
她聳聳肩,一臉冷漠:“哦,還有我那群讓人又愛又恨的崽子們。”
付澤被她堵的一句話說不出,好久訥訥道:“可是我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