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是我……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祁澤邊說，唇角邊湧出鮮血，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蘇醒過來。

他只知道自己沉睡了好久好久，那裡一片黑暗，只能聽到徐福的瘋言瘋語。前不久徐福蘇醒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徐福欺騙祁霽，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徐福重傷祁霽那次，他真恨不得殺了徐福，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徐福的意識太強大了，他不是對手。

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突然可以講話了，雖然渾身疼痛不堪，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能再見到祁霽，能再跟祁霽說說話，他已經很滿足了。

“小澤，小澤……真的是你？”祁霽輕輕將祁澤攬進懷裡，淚眼模糊。他拭去他唇角的血跡，卻有更多鮮血流了出來，打濕了他的雙手。

“對不起，是哥哥沒用……是哥哥沒用……”祁霽聲音哽咽，顫抖著說道：“是哥哥沒有識破徐福的伎倆，才讓你變成這樣……小澤，哥哥對不起你。”

“哥……我，我從來都沒……怪過你……是我沒用……哥，哥……能再見到你……真好……”祁澤唇角輕輕挽起，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他想用手去觸控祁霽的臉，卻覺得使不上力氣。“哥……我……”

“呲！”祁澤話音未落，右手忽然拔掉了左手上的匕首，一下刺進了祁霽胸膛！

祁澤的目光兇狠又陰冷，像隱藏在黑暗裡的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

祁霽震驚之色凝固在臉上，呆呆盯著懷裡的人，似乎還在思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噗……”匕首被拔出來的瞬間，祁霽胸膛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了祁澤一臉。

“哈哈哈哈……祁霽，我說過，就算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死……”徐福眼裡劃過一絲瘋狂，下一刻，雙眼就被淚水模糊了，祁澤的意識再次出現。

兄弟倆靜靜對望著，腦海裡不期然同時響起一句話：“我們兄弟倆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要死也會一起死。”

兩千多年前，他們沒有實現這個承諾，兩千多年後，終究是兌現了。

“祁霽，祁霽……”袁止奚爬了過來，剛才變故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雖然向來不喜歡祁霽，甚至是痛恨，可是看他被那把匕首刺入胸膛時，還是震驚到了。

祁霽沒有回答，袁止奚意識到不妥，檢視他的呼吸和心跳，卻是完全沒有了。

祁霽的血流了祁澤滿身，兄弟倆的血液糾纏彙合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離了。

祁霽一直睜著雙眼，只是眼睛裡已經沒了色彩，就那樣靜靜“看”著自己的弟弟。

袁止奚不知道他死前最後一刻在想什麼，或許，是一種滿足吧。

祁霽死了，孤獨的活了兩千多年的男人終於死了，死的那麼平靜，那麼波瀾不驚，似乎有點對不起他長久的存在。

原來，長生不死的人也是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