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陸酒堅定的回答, 景明搖了搖頭:“陸小姐,我也不想懷疑你什麼, 可是我剛剛查過監控錄影,自從你來到我們這裡之後,除了老闆,沒有其他人進過你的房間。難道你想說這些東西都是老闆放在你那裡的嗎?”
原惜之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景明的目光實在太嚴峻了, 他相信景明應該不至於為了誣陷陸酒而說謊,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原惜之抿了抿唇:“景明, 你覺得以她的體格,能殺死黑曜嗎?”
這話正好問到了點子上,景明雖然懷疑陸酒, 卻也不怎麼相信陸酒可以有本事殺得了黑曜。一旁的丹泉撩了一把長發, 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陸酒:“那可說不準呢,聽說這女人還會玩槍, 厲害得很。也許她藏了什麼你們都不知道的本事,又有什麼稀奇的。”
景明聞言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景明的態度很明顯地在告訴原惜之, 他懷疑陸酒, 他不相信陸酒。原惜之蹙起眉:“景明,你瘋了, 你也不想想, 她要我們的資料能幹什麼?”
景明飛快應道:“給issac,給中國公安,老闆, 這些資料並不是沒有價值的。”
原惜之明白景明這是鐵了心,但他素來也不是什麼耳根子軟的人:“我相信她。”
“對不起,老闆,那是你的事。”景明扶了扶眼鏡,“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我覺得有必要先將她隔離起來。”
原惜之挑了挑眉:“你敢。”景明竟然要越過他的同意,直接處理陸酒?
“老闆,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些東西都是從她那裡搜出來的。”景明看也沒看陸酒一眼,只是直直地盯著原惜之,他的目光強硬而固執,似乎要望進原惜之的靈魂裡去,“你好好想一想,你們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她就沒有再吵著要回國;她為什麼忽然改變稱呼;為什麼恰好是她造成的停電,之後黑曜就死了?為什麼她要把發訊器踩碎扔進馬桶沖掉?這些還沒辦法對你說明事情的真相嗎?”
原惜之靜靜回望著景明,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什麼真相?”
“真相就是——這個女人,她已經聯絡到了issac,她偷走我們的資料,殺了黑曜引起騷亂好讓我們放鬆警惕,之後她就會趁亂逃走。”景明說到這裡停了片刻,接著一字一頓地道,“她會回到issac的身邊去。”
聽到景明別有深意的最後一句話,原惜之忽然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他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濃密的長睫毛下是一片幽暗的海:“果然最瞭解我的是你,拳頭打我最痛的也是你。”
陸酒一直默不作聲,此刻聞言抬起頭,恰好瞧見原惜之的眼中淡淡的痛惜:“景明,你不必拿話激我,在你心裡我原惜之要是連留住一個女人的自信都沒有,你也算白和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
景明渾身一震,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口不擇言說了一句怎樣失禮的話。他明知道陸酒是原惜之從唐時那裡搶來的,卻偏偏拿這一點說事,縱然他的目的是為了提醒原惜之看清陸酒的真面目,可這話再怎樣也不該由他來說:“老闆……”
“你們不用吵了。”
原惜之循聲望向陸酒,只見她微微翹起唇角,白皙的臉上沒什麼太多表情,但卻教人看一眼便覺得心裡很寧靜,那雙淺褐色的、泛著柔和星芒的瞳仁裡,是她慣有的勇氣和理性。她在清晨的微光中這樣站著,純潔柔軟得彷彿連她白色的裙擺都在發光,原惜之看到這樣的陸酒,忍不住便放輕了聲音,微笑著去牽她的手:“嚇到你了?”
陸酒將手掙開,揚起臉凝視著他:“阿原,你相信我嗎?”
原惜之愉悅地笑起來,這個笨女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淡定,其實心裡還是害怕的吧?“信你,當然信你。”原惜之伸手去捏她的臉,“你放心,我絕不會像唐時那樣對你的。”他與唐時是不同的,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那就好。”陸酒說完轉向景明,微微一笑,“你預備將我關在哪裡,帶路吧。”
聞言原惜之愣住了,景明神情複雜地瞥了一眼原惜之:“老闆,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
“嗯,是我自己要求的。”陸酒朝著原惜之擺了擺手,“阿原,接下來就請你找到真兇,把我救出來吧。”
原惜之苦笑:“喂……你這是幹什麼?”在跟他鬧脾氣嗎?
“我作為目前唯一的犯罪嫌疑人,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式自然要單獨隔離。”陸酒的語氣很平靜,看不出絲毫無理取鬧的意思,“不過我的手上已經有了關於兇手身份的證據,你們之後如果還是找不到兇手的話,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