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給一個女人封王，雖然荒唐了一些，但總好過一些無法掌控的人。

只是，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趙佶想到張尚輕描淡寫放棄封王的事情，不免多了幾分苦笑與無奈，更多的還是懷疑與疑惑。

他自問，如果自己坐在那麼位置，絕對無法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封王機會。

哪怕只是極其偏遠，甚至相當混亂的瓊州！

在趙佶的困惑中，這場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拍賣會，也在眾人驚歎與興奮的神色中結束。

當曲終人散之後，人們紛紛告辭離去。可一場席捲天下的風波，卻才剛剛開始罷了。不論是出世的仙寶，還是所謂的東海傳說，又或者視王侯為糞土的神秘公子，無不是讓人久久無法忘懷的話題。

當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張尚被李師師請入了後院內。

房間內，張尚兩人跪坐在一張黃花梨木的矮榻之上相視而坐。婉兒與田言等人則立在外室，等候著主人的吩咐。

他們默默對視，誰也沒有開口。

雖然從張尚兩人見面到現在，才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但李師師明顯多了幾分拘謹，少了些初見時的坦然與輕鬆。她低垂著精緻的螓首，不敢直視張尚的目光，只敢偶爾偷偷窺探兩眼。

面冠如玉，眸若星辰，身材修長而又不顯羸弱，倒是一位難得的俊朗公子。

只是，更神秘一些！

李師師想到張尚隨意拿出仙寶的舉動，心中猶自感到震撼與後怕。她簡直不敢想象，當時若是情況失控的話，會發生何等可怕的事情。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張尚打破了房間中沉悶的氣氛：“不知雅夫人近來可好？”

李師師微微鬆了口氣，微笑道：“多謝公子關心，師父如今尚在洛陽，一切安好。”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想到趙佶那句一個月後封王的承諾，忍不住哭笑不得地嘆道：“只是公子的這份聘禮實在太重，陰癸派只怕受之不起。”

封王建國，李師師簡直不敢想象，當這個訊息傳回宗派會引發何等軒然大波。

張尚微笑道：“誰告訴師師姑娘，這是聘禮來著。本公子早已經說過，這是送給師師姑娘的見面禮。”

見面禮！

李師師滿臉愕然，頗為無語地看向張尚，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身為開封有名的才女，又掌控著瓊玉樓這個大宋有名的銷金窟，可謂是見慣了各種一擲千金的豪商公子。可是如同張尚這般，連封王建國都能隨便送人的超級敗家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公子當真。”李師師愣了片刻，最終苦笑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一個月後，師師姑娘就要成為大宋建國以來，不，應該是我華夏千年以來少有以女子之身封王的人。如此大喜之事近在眼前，師師姑娘為何這般愁眉苦臉。”張尚把玩著茶盞，微笑道。

李師師聽到這裡，忍不住送了張尚一對美麗的白眼。

她又不是武則天，對權利並沒有太大的追求。所謂的封王建國，在其他人眼中是一生都難以如願的目標，更是值得廣而告之的大喜事，可是在李師師心中甚至不如平平淡淡來的真實甜美。

不過經過張尚的打趣，李師師的心情倒是輕鬆了一些，少了幾分緊張。

兩人說了半個時辰的私話，張尚才告辭離去。

李師師將之送到門前，神色中透著凝重之色，低聲道：“公子如今名動京都，還當萬事小心才好。”

張尚雙眼微眯，踏上馬車地動作頓了一下，似有所指地笑道：“大世將至，何惜盛名。天地將變，誰又能獨善其身？”

他說著，踏上馬車緩緩離去，獨留李師師滿臉沉思立在原地。

大世將至，天地將變！

哎，若是仙神降世，必然是開天闢地般的大時代，但凡身處天地之間的生靈，又有誰能夠逃離大時代的到來。

“好帥啊！”婉兒滿眼的小星星，興奮道。

李師師聞言驚醒，沒好氣地嗔了一眼態度發生巨大轉變的婉兒，而後輕嘆一聲：“不過，更神秘。”

陰陽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