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煙眼中跳躍著喜意,她抬頭怯生生問:“爺不趕奴才走了嗎?”
這嬌怯的眼神,若秋水般勾著人心。
永瑆面色沉定如水:“等你養好了傷,便去四貝勒府上,伺候四福晉吧!”
淡煙瞪大了眸子,彷彿不敢相信十一阿哥竟會如此絕情,自己明明都傷成這樣了,十一阿哥竟還是不改變心意?
“不!”淡煙啼哭疾呼,“爺!奴才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永瑆皺著眉頭,臉色陰沉得駭人:“怎麼?爺安排你去伺候四福晉,你還覺得委屈了不成?!”
永瑆這般陡然變臉呵斥,嚇得淡煙哭聲不禁一滯,小臉更加蒼白了。
永瑆吩咐劉喜:“待她下去!叫內務府安排她出宮去四貝勒府上!”
“嗻!”
淡煙的悽婉的哭聲漸漸遠去了。
盈玥不免有些詫異地看了永瑆一眼,“沒想到,爺竟一點都不心軟。”
永瑆嗤地笑了,“爺若心軟了,福晉只怕就要對爺心冷了!”
盈玥不禁腹誹,我待你之心,一直都是冷的,何曾熱過?撇撇嘴,卻不反駁。
永瑆低聲在她耳邊道:“爺剛才答允你,要把淡煙配人。淡煙已然聽了這真切,若留了她,只怕平添許多不寧了。”
“何況,淡煙犯可不是尋常小錯。她試圖挑撥爺與福晉夫妻不睦,爺豈能容她?若容了她,要置福晉於何地呢?”永瑆嘆著氣道。
盈玥笑了:“倒是可惜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了。”長得這麼絕色,還怕嫁不得門當戶對的好男人?怎麼就非自甘下賤,上杆子與人為妾呢?
盈玥緩緩吐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燕怡殿。
吃得肚子滾圓的福康安見姐姐姐夫竟一併回來,便曉得這是和好了。
永瑆瞥了一眼這個多餘的家夥,道:“吃飽了嗎?”
福康安點頭不疊。
“吃飽了還不走?想讓我今晚給你補補課嗎?”永瑆笑眯眯無比“親切”地道。
福康安一哆嗦,之前那段“補課”的歲月,十一阿哥簡直要把他訓成狗。
“姐夫您日夜忙碌,我這點小事,豈敢勞煩?”福康安連連擺手,連連後退,退至燕怡殿殿門,便嗖的轉身,如兔起鶻落,便沒影兒了。
盈玥:……這兔崽子。
盈玥只得叫人來拾掇了一下淩亂的飯廳,便吩咐青杏,叫重新來個鍋子。
永瑆低聲道:“肚子還疼著,就別吃重口的東西了。叫膳房煲個老鴨湯,來幾道清淡的熱盤便是了。”
盈玥尷尬了,經期吃麻辣鍋子,的確重口了點,便赧笑著點了點頭。
永瑆素來“食不言”,一塊用膳,倒也兩相安靜。
殿外北風呼嘯,雪粒子拍打在窗戶上。盈玥擱下筷子,用茶水漱了口,便問永瑆:“爺是回前頭安歇,還是……還是去後頭姜氏或者姜氏房中?”
永瑆嘆了口氣,露出傷心的愁容:“外頭風雪正緊,福晉當真要趕爺出去?”
“額……”居然賣可憐了,盈玥忙把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這不是來了信期麼,爺若不嫌棄,便隨意吧。”在家之時,哪怕阿瑪額娘恩愛,在額娘來月信的日子裡,阿瑪都避著的。古代男人都忌諱著這個呢。
永瑆若要去睡小妾,她不會攔著,但也決計不會主動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