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陛下“唔”了一聲,“金佳氏罪證確鑿,賜死也不為過,你覺得呢?”
永瑆腦子急速運轉,其實他也巴不得幹脆弄死這個女人,一了百了!但是這件事汗阿瑪完全不需要問他的意見,直接處置了,金家也不敢有怨言!
可汗阿瑪偏偏詢問他的意思……
永瑆思忖良久,才道:“汗阿瑪,昨兒舅舅上門了,哭著求兒子,饒三表妹一命。”
“哦?”乾隆陛下笑了笑,“你這是要替她求情?”
永瑆道:“兒子心裡其實也有些猶豫的,三表妹險些害了兒子妻兒性命,兒子起初的確是恨不得殺了她!可是……舅舅也不容易。”永瑆嘆了口氣,又道:“何況,月娘也願意饒她性命。”
聽了這話,乾隆陛下露出詫異之色:“富察氏肯寬宥金佳氏?!”
永瑆苦笑了笑:“汗阿瑪,您是知道的,月娘打小就心軟,如今她和孩子都健康安好,自然就無意取三表妹性命了。”
乾隆陛下不由沉默良久,“她小時候,的確是個天真爛漫的丫頭。”
聽了這話,永瑆露出疑惑之色:“汗阿瑪此言何意,月娘的性子與幼時並無二致啊。”
“是嗎?”乾隆陛下老眼透著深邃,“那朕問你,永瑢的表妹、你新納的侍妾蘇氏,是如何小産的?”
永瑆臉色陡然一僵,清潤的星眸中都蒙了一層陰影,“兒子明白了,兒子總算明白汗阿瑪為何要將三表妹賜婚給兒子了。”
“嗯?”乾隆陛下眉頭皺得滿是溝壑,“你在跟朕打什麼啞謎?”
永瑆牙齒緊咬,眼中突然迸出恨意來,恨中卻又透著難以言喻的屈辱,他無比艱難地道:“汗阿瑪,這件事情,兒子原本打算永遠爛在心裡的!可若兒子再不明言,只怕便要讓月娘在您心目中,只怕要成為一介悍妒歹毒之婦了!”
乾隆陛下一怔,莫非這裡頭還有什麼緣由不成?
永瑆一甩袖子,再度噗通跪了下來,“汗阿瑪!月前蘇氏根本不是小産!而是臨盆了!”
“什麼?!”乾隆斑駁的老臉上透著難以言喻的驚愕,因這蘇氏是永瑢的表妹,又是恰恰在覺羅氏老太太死後沒多久進門的,所以,月前臨盆……根本連七個月都不到啊!
“沒錯!她不是小産産下一個死嬰!而是臨盆誕下了一個健康的女嬰!那孩子,起碼有八個月了!”永瑆繼續道,他咬牙切齒,額頭都生生暴起了青筋。
“所以兒子才只能對外宣稱她是小産了!”永瑆恨得聲音都有些扭曲了,“可沒想到,京中卻開始流傳,是兒子的福晉悍妒不能容人!這而這些流言,正是從金家傳出來,正是從金宜鳳的嘴裡傳出來的!!”
乾隆陛下陷入了深深的驚詫中,他急忙追問:“你說得都是真的?!”
永瑆抬起頭來,眼底一片血紅,“汗阿瑪!兒子豈會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您若不信,可以親口問問六哥!!那個孽種,他是親眼瞧見的!”
乾隆陛下驚愕至於,露出了濃濃的厭惡之色,“蘇家也是書香門第,竟……”
碰的一聲,乾隆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案幾上,“永瑢這個混賬!都幹了些什麼!”若不是那蘇氏提前臨盆,只怕皇家血脈就要被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