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色狼呢?”她故意逗弄他,猛地傾身朝他靠近,鼻對鼻,眼對眼,想看看這氣質沉靜,高渺清傲之人,會做出什麼反應。
他除了眼睫微微震顫了一下,濃黑的眼底,沒有半分波動。
“如果是,那我便只能認栽了。”
呃……
你要不要這麼平靜啊,搞得我很沒面子。
正要坐回去,她忽然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百裡傾懷。”
“嗯?”他原本半垂著眼,聞聲忽而抬起。
禦九眨眨眼,探出手,指尖撫上他的眼瞼,男子眸色幽幽,朝她投去一抹不解的目光。
她深深凝視他,一本正經:“你的睫毛好長啊,怎麼長的?”
他噎了噎,對這個問題表示無言以對。
笑了笑,退回自己原先的座位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她完全不是誇張,也不是為了故意捉弄他,她是真的很好奇,他那像兩排像小刷子一樣,又濃又密的睫毛,到底是怎麼長的,為什麼自己就沒有?
正糾結不已時,外面和煦的日光驟然一暗,一陣風打著旋,一路橫行霸道,吹進了馬車中。
時節已近夏至,氣溫暖融,故而她並不覺得冷,反而感到十分舒爽,但對面的男子,卻微蹙了眉頭,像是冷極了,攏緊了身上的鬥篷。
見狀,她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朝他遞過去:“可是覺得冷了?把這個披……”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神色陡變,抓起披風抬手一揚,淡藍色的緞面鋪陳開來,似一汪清淺湖水,遮住了馬車的視窗。
同時,她整個人朝前撲去,將百裡傾懷護在了身下。
幾乎同一時刻,耳邊響起“咄”的一聲,一支精巧的弩箭,擦著她的臉頰,深深插入對面的車廂壁中,因為力道非常大,箭尾的翎羽,還在微微顫動。
呼吸一窒。
額上立馬滲出一絲冷汗。
只要晚上半秒,她和百裡傾懷,此刻都已是屍體一具了,
“沒事吧?”危險過去後,第一件事,是檢查身下之人有無受傷。
他眸色沉潤,平穩如鏡,對於死神剛與自己擦身而過一事,壓根沒有半點反應。
禦九長舒口氣,大概一切發生太快,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坐起身子,一把扯掉剛被她當做臨時窗簾的披風,目光穿過視窗,快速在街道上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難道會是刺客?
沒道理啊,自己和百裡傾懷都不是什麼大人物,就算有人想要他們的命,也沒必要大費周章,專門請個刺客來。
但這支弩箭,射得又快又準,擺明就是沖著她和百裡傾懷來的,並不是失手錯發。
馬車漸漸遠離之前遭受到攻擊的街道,看來想要找到射箭的人,是不太可能了。
壓下心中的疑慮,若無其事地放下車簾,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與此同時,馬車右後方的一座三層樓閣,開啟了一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