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風末嵐,幾日前,她已經領教過風家的頑固,上到風戰天,下到風末嵐,這一家子人,都有些瘋狂呢。
來到忠毅侯府,剛下馬,就有人迎了上來,一開始以為是府上的小廝,站穩腳步仔細一看,竟然是百裡卓熙。
這就是她最不想來的原因,一看見這個渣男,她就渾身不適。
“公主,父親命我來迎接你。”好在這一次,百裡卓熙不似之前那般糾纏不休,隔著一段距離,對她招呼道。
即便這樣,她還是很不舒服,恨不得立刻掉頭離開。
在百裡卓熙的帶領下,幾人一起來到設宴的水榭。
看到他,忠毅侯百裡賦難得起身相迎,“公主,這邊請。”
禦九側首睨了他一眼,同樣的面孔,之前那種倨傲輕蔑已經完全看不見,就連眼底,都寫著尊敬與討好。
果然,什麼樣的爹養什麼樣的兒子,父子倆都是一丘之貉,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真是駕輕就熟。
好在重冥並不是真正的百裡傾懷,與眼前這個勢力卑鄙的男人,沒有任何關系,這樣打起臉來,才沒有負擔。
“侯爺是在與我說話嗎?您今日的態度,實在太慈愛了,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她站在原地,始終不肯踏入水榭。
百裡賦溫言道:“公主說笑了,本侯自然是在跟公主說話。”
她譏諷地笑了笑,“是嘛,我還以為,侯爺是在跟十妹妹說話呢,畢竟以往,您對我總是愛答不理,對夫君,更是疾言厲色,言語冷漠。”
女人就是喜歡翻舊賬,無論什麼事情,都錙銖必較。
忠毅侯面子有些掛不住,卻還是保持著溫和有禮的微笑:“以往是本侯不對,公主大人有大量,就切莫再計較了。”
計較?他以往是怎麼對待自己“兒子”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真正的百裡傾懷,便是在他這種鄙視厭惡的態度下,無辜死去的。
重冥告訴她,他見到百裡傾懷的時候,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年幼的他,無助地蜷縮在冰冷房間的一角,他的腿腳有些不太好使,隔著薄薄的褲子,可以清楚看到他腿上縱橫交錯的傷痕,一隻膝蓋有些腫,骨頭好似錯了位,看到滿身是血的他,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來。
他的母親死的早,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就香消玉損。
父親不喜歡他,也不喜歡他的母親,當弟弟出生後,他便徹底變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那時他已奄奄一息,重冥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個了結。
古時的婚姻,大多身不由己,百裡賦不喜歡百裡傾懷的母親,但礙於名望,還是娶了她,讓她誕下和他的孩子。
因為厭惡,他對他們母子不管不顧,甚至任由下人欺辱二人,讓他們在暗無天日的絕望中慢慢死去。
他可以不做一個好夫君,一個好父親,但他必須要做一個好男人!
這般對待自己的妻兒,別說是男人,他就連人都算不上。
她眼中的輕蔑冷銳是那麼明顯,似開了刃的刀鋒,潑雪般迎面撞來,百裡賦下意識移開視線:“公主,風老先生正在裡面等您。”
收回視線,禦九大步而入。
風末嵐說的對,做人就要有仇必報,有氣必撒,有冤必伸,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人生本來就很不容易了,別人不會來遷就自己,那就由自己來遷就自己,若是連自己,都不願對自己好,那還有誰,願意和自己真心以待呢?
走進水榭,風戰天和風雲,果然已經在席間等候了。
風戰天看到她,立馬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小九,你相公怎麼沒來?”
“他啊……身體不好,來不了。”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反正百裡傾懷疾病纏身,弱不禁風的事情人人皆知。
正巧這時百裡卓熙走了過來,聞言,殷切道:“大哥又病了?病得重嗎?我這幾日實在太忙,過兩天,我抽點時間去看望他。”
說得跟真的似的,你關心他?關心他什麼時候死吧。
禦九態度冷硬道:“小侯爺既然政務繁忙,就別去了,夫君喜歡安靜,讓他討厭的人去看他,恐怕會加重他的病情,小侯爺的一番心意,我和夫君心領了。”
她句句帶刺,但百裡卓熙卻不生氣,仍是好脾氣道:“這樣也好,我這有支百年雪參,公主拿去給大哥服用,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百年雪參算個屁,老子那裡有數之不盡的千年仙芝!”出聲插言的是風戰天,“小九,有需要的話,盡管拿去給孫女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外公那什麼靈丹妙藥都有。”
這臉打得好,百裡卓熙臉都青了,估計這會兒他一定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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