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翊在門口道:“我已經差人去請禦醫了,他身上的傷雖重,好在並不致命,養上十天半月就沒事了。”
她神色冷沉,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了起來,“是,身上的傷的確不重,好好將養些時日,就能恢複,但心裡的傷口呢?”她不知道海笙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只是看著他身上的傷痕,就能知道,這幾日,他定然生不如死。
賀亮節。
我管你是什麼身份,總之,我必要你付出慘痛代價。
有宮中禦醫為海笙診治,再加上從風戰天那裡拿的名貴藥材,沒過幾日,海笙身上的傷口,就好的差不多了。
可因為受到了太大刺激,他整日都木呆呆的,很少說話,禦九給他講了個笑話,他終於肯展露笑顏,可臉上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就驀地凝固,然後又開始不說話了。
以前那麼活潑開朗的少年,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這一切都是拜賀亮節所賜。
從宮沉翊口中得知,被他折辱的人,不止海笙一個,那個刑房裡,關押著許多和海笙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又或者已經麻木了,宮沉翊要放了他們,他們卻因為害怕,不敢離開。
犯下如此喪盡天良的罪行,五馬分屍都不為過,可皇帝得知之後,只是下旨,將賀亮節禁足半月,並勒令他立刻釋放那些無辜少年。
多麼不公平!
就因為賀亮節是賀丞相的嫡子,就因為賀丞相權勢滔天,就因為那些無辜少年,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無權無勢,無依無靠,就可以隨意踐踏,肆意羞辱,甚至不需要付丁點代價!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不公平的。
就像老虎吃狐貍,狐貍吃兔子,兔子吃草一樣。
老虎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它就是秩序,它就是公平,它就是天理。
物競天擇,一直都是這個道理。
但賀亮節終究不是老虎,頂多是隻惡心的黃鼠狼,兔子拿他沒轍,換一匹狼就可以了。
這日,在家憋屈了半個月的賀亮節重獲自由,約了一群狐朋狗友前去水仙街尋樂子,剛走出青樓的大門,就當頭一棒,被砸暈過去。
因為醉得厲害,與他一同前來的友人並未察覺到他的落單,各自乘坐馬車,揚長而去。
“小姐,你不會又要讓我打人吧?”牟蓮華看著昏厥過去的賀亮節,雖然她最近沒跟人切磋,有些手癢,但單方面毆打一個無還擊之力的人,她實在沒有興趣。
禦九捏了捏拳頭:“不用,今天讓你休息一下,我也很久沒打人了,手癢!”說罷,抬起腳來,沖著賀亮節的胯下,狠狠踢去。
牟蓮華倒抽口冷氣,雖然自己不是男人,但看著也覺得疼。
連著踢了幾腳,禦九又捏緊拳頭,朝著他的臉面狠狠砸了幾拳,覺得不過癮,又用鞋底狠狠碾了幾下。
“把他衣服給我脫了。”終於打夠了,她坐在一旁吩咐道。
牟蓮華擰眉;“脫衣服幹什麼?這種貨色應該沒什麼好看的。”
“是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剝光了,掛在妓院門口,就比較有看頭了。”
對她的惡趣味實在不敢恭維,但牟蓮華還是聽命將賀亮節的衣服扒了下來。
“都扒掉,扒幹淨。”禦九不滿道。
牟蓮華強忍著尷尬,將賀亮節扒成了一隻白斬雞。
禦九掏出麻繩遞給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把他吊在顯眼的位置,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青樓的後半夜很安靜,每個人都沉淪在女子馥郁香軟的溫柔鄉中,早晨,當青樓的夥計拆開門板,推開窗戶的剎那,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近在眼前。
賀亮節是青樓楚館的常客,水仙街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為了不惹禍上身,沒人敢上前把他放下來。
於是,他就這麼倒掛著,被來來往往的人圍觀了一整天,直到傍晚,丞相府才派人把他接了回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