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翊嗎?海笙怎麼會認識他?“笙兒,你記錯了吧,那人可不是誰想認識都能認識的。”
海笙鼓起腮幫子:“我就是認識,我沒有說謊。”那天在賀家的刑房時,他就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但那時候,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加上傷的比較重,看什麼都是模糊的,故而沒有認出來。可現在,青天白日,那張臉的輪廓如此明顯,他又怎會記錯?
看海笙這篤定的架勢,似乎不信都不行了,“你說的那人,可是紀鄴的國師,你真的見過他,在哪裡見的?”
海笙道:“他就是那個給我銀子,還帶我去看病買藥的大哥哥。”
“什麼?”禦九愕然。
海笙又仔仔細細看了眼宮沉翊,點頭:“沒錯,就是他。”
禦九眸光微閃,想了想,又問:“將我住處告訴你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說起那事,海笙有些愧疚:“姐姐,那時候我是真不知道……”
“沒關系。”她微笑著打斷他:“我不怪你,畢竟,你也是被人利用的,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他把我的住處,告訴了你。”
海笙垂著腦袋,點了點:“是……是這個大哥哥告訴我的。”
禦九深吸口氣,維持臉上微笑不變,但眼底的光澤,卻冷了下來。
宮沉翊。
早就知道此人心思詭譎,不宜深交,卻還是鑽進了他步下的圈套裡。
利用海笙,把自己牽扯進這場沒有硝煙的朝堂戰爭中,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人,外表看上去聖潔高渺,可實際上,卻陰險得令人可怕,他就像潛藏在暗處的虛無黑影,看不清,摸不透,也抓不到。
看來以後,對這個人要更加小心才是。
如此過了小半個月,賀家的事情,已經漸漸被人們所遺忘,只有經過那座破敗的丞相府時,才能憶起半個月前的那場腥風血雨。
賀丞相與大長公主勾結一事,是重冥告訴她的,但她沒有想到,賀老頭竟然也與赤涼有所勾結,從書房搜出的那些書信當中,有不少,都是與赤涼攝政王之間的密談,原來這老頭做著兩手打算,長公主若是失了勢,他就投靠重冥,若是江逸王得逞,他就站在長公主這一邊,這牆頭草當的真不錯,也難怪皇帝大會發雷霆,下旨將賀家滿門抄斬了。
可惜他還做著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美夢,一轉眼,就身首異處,魂歸九天了。
賀家的事情剛結束,朝廷又收到了另一個訊息。
而這個訊息,讓整個朝廷都沸騰了,不,不僅僅是整個朝廷,是整個京都都沸騰了。
赤涼攝政王竟然要親自出使紀鄴,不但如此,還聲稱要迎娶紀鄴的一位公主,做他的攝政王妃。
這幾日,京都的大街小巷,包括皇宮的犄角旮旯,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皇帝還特意把幾個適齡公主召到面前,將這個訊息,鄭重告訴她們。
禦九現在是自由身,也是適齡公主當中的其中一員。
不過其他幾個公主,自然是看不起她的,就算皇帝最近對她偏愛有加,又有風家做靠山,但她畢竟嫁過人了,而且腦子有些不好使,那位驚為天人、權勢滔天的攝政王能看得上她才怪了,她不過就是個湊數的,如果她的外公不是風戰天,她才湊數的資格都沒有。
皇帝正在跟幾位公主交代當日迎接赤涼攝政王的具體事宜,所有人都聽得非常認真,生怕錯過一句,只有禦九,站在人群最邊上,一個勁地打哈欠。
她並不是貪睡的一類人,但不知怎麼回事,每次一進宮,她都覺得無比睏乏,上下眼皮一個勁打架。
皇帝也沒指望她能被那位攝政王看中,最好不要被他看中,一旦禦九嫁到赤涼,便相當於給赤涼拱手送上了世界上最強悍的海軍,屆時,赤涼把矛頭對準大漓,紀鄴也就成了甕中之鼈,只有被赤涼吞併的份。
所以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正合了自己的心意,也就懶得去管她了。
終於交代完畢,一走出大殿的門,她立馬覺得神清氣爽,精神比剛才好了不少。
走在她身邊的禦芷婕一副飄飄然的模樣,走路的姿勢,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
她無比激動地絞著手中的帕子:“他……他真的要來了,我的夢想竟然實現了……”
禦九睨了她一眼,差點忘了,這姑娘對重冥的迷戀,已經到了魔怔的地步,啊呀,這下有好戲看了。
因為太激動,禦芷婕走路,都有些不穩當,整個人雲裡霧裡的,一雙痴迷的眼睛,寫滿了期待與愛慕:“他……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溫柔的,潑辣的,還是乖巧的?”
一旁的秀妍鼓勵道:“肯定是公主這樣的。”
“是嗎?”誇贊的話語雖好聽,但禦芷婕還完全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