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殺的人,只會比重冥多,不會比重冥少,有一次,為了完成任務,不讓恐怖分子的屠殺計謀得逞,她狠下心來,犧牲了整整一個小鎮的人。
無辜?什麼是無辜?為了拯救大部分的人,犧牲一小部分的人,那被犧牲的人,是不是無辜?
天平的兩端,永遠不會是持平的,任務順利完成,她成了人們眼中的英雄,可那些死去的人呢?他們的犧牲,又該如何清算?
所以說,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重冥殺多少人,她都不在乎,如果僅用殺了多少人,來衡量一個人的品性,那實在是太膚淺了。
況且,她也沒有這個衡量的資格。
“牟蓮華。”她放下書冊,認認真真看向她,在她不解震驚,甚至責怨的眼神中,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強迫你改變對重冥的看法,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或許真如你所說,他殺人如麻,殘虐冷酷,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但是,不論別人怎麼看待他,我永遠不會把他當成魔鬼。所以,那些話,你無需再對我說,他不開心不高興,想要殺人,那就去殺,這世上手染血腥的人,又不止他一個,其他人我都不去譴責,不去怨怪,我幹嘛要去管他是不是濫殺無辜?再說了,沒有我,自然會有責問他討伐他的人,既然如此,我何必還要去湊那個熱鬧。”
一番話把牟蓮華說暈了,乍一聽,感覺她說的很有道理,可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種複雜而矛盾的情緒中,一行人等,來到了赤涼的都城——燕都。
三國之中,赤涼無論在國力還是兵力上,都是最強盛的。
燕都明顯比紀鄴的京城要繁華得多,這裡的房屋,大多都是三層以上,氣勢宏偉,頗為不俗。
這裡的百姓,也比紀鄴要開放得多,車隊剛一駛進燕都的城門,就見道路兩旁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簡直可以趕得上天朝春運時期的人流量了。
姑娘們扯著大嗓門,朝著騎在馬上的重冥高聲大喊:“攝政王,我喜歡你!”
“攝政王,小女年芳十六,至今未許人家,小女要求不高,嫁您做個暖床侍妾就夠了!”
“攝政王,小女前幾天找算命先生合過八字,我和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合適不過了!”
聽著這些大膽的示愛,禦九一張臉,生生擰成了囧字。
雖然民風開放是好事,但這也太開放了吧?
她恍然間還以為自己又穿越時空,穿到了某個當紅小鮮肉的粉絲見面會上。
“聽說攝政王娶了個平民女子回來。”道路盡頭的某座四層建築上,站著幾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其中一人,指著車隊駛來的方向,悠悠道。
“哪裡是平民?道聽途說,你也當真。”另一個身著交領深衣的公子反駁道。
“我也聽說了,趙兄口中的平民,實則是紀鄴皇帝的九公主,不過在給攝政王的送行儀式上,當眾宣佈,與皇家脫離關系。”
“哦?”一名頭戴金冠,身穿墨色提花綃長衫的少年,原本坐在幾人身後,懶得去湊熱鬧,聽了幾人的對話,忽而插了一句:“與皇家脫離關系?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有人湊過來,笑嘻嘻地給他敘述:“聽說,當時攝政王也在場,那位九公主,不卑不亢,慷慨陳詞,把紀鄴的皇帝氣了個半死。”
“身為公主,卻自願提出脫離皇室,這位九公主,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對對對,小王爺說的真是太對了,我也這麼認為!”
被稱作小王爺的少年將酒杯放下,噌地站起身:“攝政王是什麼人?怎麼能娶這種女子?簡直荒唐。”他一邊說,一邊步下樓階:“待我去會會這位特立獨行的九公主,看看她究竟是瘋還是傻。”
身後幾人也不阻攔,湊到一起不停嬉笑:“嘿,這會有好戲看了。”
“你們說,那個九公主,到底是瘋還是傻?”
“大概是……又瘋又傻吧。”
“快看,小王爺真的去了!”有人朝著樓下一指。
“快快快,趕緊跟過去瞧瞧。”
幾人急急忙忙,爭先恐後地下了樓,跟到了大街上。
禦九正在馬車上剝桔子,赤涼人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真怕自己一露面,那些喊著要嫁給重冥生猴子的姑娘們,能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剝好一個,遞給身旁的海笙。
“謝謝姐姐。”海笙接過,禮貌地道了謝。
這孩子越來越乖了,也越來越讓人心疼了。
正準備剝第二個桔子,手還沒伸出去,就見人群一陣騷亂,一名華服公子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橫沖直撞,徑直朝著自己所乘坐的這輛馬車沖來,同時張牙舞爪地大喊著:“快讓開快讓開,本公子的馬驚了,撞到誰一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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