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灑在臉上,冷的刺骨。
禦九感受不到他的疼痛,卻能想象得到。
看來赤涼帝說的不錯,自己是唯一會牽絆重冥的人,是他的軟肋,是他的束縛,只要和自己牽扯上關系,就不會有好下場。
她寧可重冥現在掉頭離開,也不忍見他如此卑微地承受敵人的折磨。
“你很心疼?”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赤涼帝陰鷙一笑,“朕早就說過,有你在,攝政王他跑不掉的。”他將短刀從她脖頸上取下:“朕要讓你親眼看著他,被慢慢折磨而死。”說著,走下了修羅院的高臺,一直走到重冥面前。
“半個月前,若是有人告訴朕,攝政王會如一條喪家之犬般跪在朕的面前,朕一定以為他在胡說八道,但如今,這一切都成為了現實。”赤涼帝目光灼灼看著重冥,握著短刀的手,都有些顫抖:“朕打敗了你,真的打敗了你!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夢,攝政王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吧?那就讓我們來證實一下!”
話落,赤涼帝將手中的短刀,狠狠刺進的重冥的肩頭,頓時鮮血狂湧。
赤涼帝看著流淌至掌心的鮮血,眼中的光澤越發狂熱了。
以前別說是傷害對方,就是半點違逆之舉,都不敢做。
隱忍了這多年,這麼多天,忍得他都快發瘋,如今終於可以一次性全部發洩出來。
拔出短刀,對著男子的另一邊肩膀,再一次狠狠刺入。
然而,不論他怎樣折磨對方,那個男子,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難耐與痛苦,一雙冷幽漆黑的眼瞳,深邃陰沉,除了懾人的冷意外,再無其他。
赤涼帝有些惱,他要讓此人尖叫著死去,帶著痛苦,帶著後悔,帶著恐懼,他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誰才是主宰!
他抬腳,狠狠揣在重冥的胸口上,後者只是微微晃了晃,卻沒有倒下去,仍舊直挺挺地站立著。
“你以為自己很有骨氣?”赤涼帝有一腳踹上去:“求饒,求饒啊!只要你求饒,朕就給您個痛快!”
重冥仍是站得筆直,兩條被折斷的手臂,軟軟垂在身體兩側,像是個不不知痛不知疼的破敗布偶。
赤涼帝踹了一陣,終於累了,再使不出半點力氣,“哼,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你放心,朕不會殺你,比起殺了你,朕更想看到的,是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赤涼帝舉起將手中的短刀,刀尖輕輕挑了挑重冥肩頭的傷口,鋒利的刀刃,沿著原本的傷痕,慢慢地刺進去,刺到一半,開始轉動手中的刀柄,任鋒利的刀刃在傷口中肆虐攪動。雨聲中,筋骨碎裂的聲音,並不是很明顯。
赤涼帝近乎於猙獰道:“朕要把你鎖起來,天天折磨,朕還要命人剜了你的膝蓋骨,讓你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對了,你不是很在乎那位九公主嗎?等朕娶了她,會邀請攝政王一起參與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說不定朕一高興,會把她賞給你玩幾天,不過也要你有力氣玩才行,你放心,朕一定會好好對她,雖然宮裡大多都是太監,但朕的身邊,有幾個不錯的護衛,應該可以滿足她,你說是……”
噗的一聲。
很輕。
類似幻覺。
赤涼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呆呆看著突然抬起頭來,滿眼殘虐殺意的重冥。
男人的眼神很冷,是那種沒有任何溫度的冷。
赤涼帝覺得自己身體的溫度,也隨著他的眼神,而逐漸流失。
這時,天上的雨竟突然之間停了,月色也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卻不似以往的清雅,而是帶著濃鬱的血色。
濃厚的,如同人血。
不,不是月色似血,而是他的眼中,被豔麗的血色所覆蓋。
一點一點,艱難地低下頭,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一隻手,穿過了他的胸骨,直探到他體內那顆強勁跳動的心髒上。
他能感覺到生命的流失,以及死亡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