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長公主這麼一說,她大概也明白郭錚進京的目的了。
削藩。
自古以來,這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因為牽扯的範圍實在太廣,有時候,處理不當還會引起天下紛亂。
不得不說,皇帝看起來有些孬,在這反面,膽子倒是挺大的。
沒有漢武帝唐太宗的魄力,就不要幹這種自掘墳墓的事,不過也難說,或許皇帝只是想試驗一下,看晉南伯好欺負,就先從他下手。
“風家如今鎮守整個南海,有他們,紀鄴的皇家和百姓,才能安穩無憂,風家可謂是勞苦功高。”長公主將插好的花瓶交給宮女拿到窗臺擺好:“九公主,如果我是你,必然不會一直委曲求全,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你的外祖父可是海皇風戰天。”
聽到這裡,她對長公主的厭惡感越來越強了,為什麼她總有種長公主在慫恿她造反的錯覺?
長公主察覺到她臉上的戒備,豔麗的紅唇中溢位一絲輕笑,那笑意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我從來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男人能做的事,我一樣能做,男人不能做的事,我照樣可以做,既然有那麼多強大的後盾,又何必畏首畏尾,讓自己活得那麼憋屈窩囊?”
禦九大張著嘴,好半天啊都回不過神來。
臥槽!長公主你是不是穿越來的,是不是?
……
回家的路上,禦九滿腦子全部都是長公主說過的話。
皇帝要削藩,作為晉南伯夫人的長公主,必然是受影響最大的,怎麼看,她都是個無助可憐,被逼到絕境又無力反抗的柔弱女子。
可不知怎麼的,在禦九看來,長公主一點都不柔弱,甚至還有幾分強悍。
尤其是她說的那句話——男人能做的事,我一樣能做,男人不能做的事,我照樣可以做。
總覺得這句話中,隱藏著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但她卻想不出來,這個可怕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或許,長公主只是個自憐自艾,因婚姻不幸而腦子有些不正常的女人吧。
回到家,她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院子裡來了某個不速之客。
果然,踏進宅門,穿過遊廊,內院的天井旁,站著個身著紅衫的修長人影。
禦九眉頭一擰:“誰讓你進來的?”
慕霄轉過身,看著她道:“來者即是客,公主這態度未免讓在下有些寒心。”
她毫不客氣地嗤了一聲:“不請自來也叫做客?”走到慕霄面前站定:“說吧,什麼事?”
“既然公主這麼直白,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慕霄撩起自己的衣袖,將半截青黑的小臂伸到她面前。
禦九眼神跳了跳,面上卻做不解:“這是何意?”
“上次為公主診治時,無意間中了你的毒。”一邊說,一邊覷著她的臉色。
禦九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慕太醫,您在說笑吧?你這麼高的武功,怎麼可能會中了我的毒,況且,我也不會啊。”
他看著她言笑晏晏的眼睛,要不是知道她在隱瞞,只怕會真的信了她。
“這毒,只能由公主來解。”他試了很多方法,全都無效。
“我真不會。”
“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
禦九不理會他:“做十筆交易也沒用,不會就是不會。”
“如果跟百裡傾懷有關呢?”
聞言,已經背對他的禦九猛地轉過身來:“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他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重冥那家夥,是怎麼看上這丫頭的。
“你幫我解毒,我教你抑制百裡傾懷毒發的方法。”
禦九懷疑地看著他:“你知道的好像有點多。”
慕霄笑:“蒼龍閣就是幹這一行的,我知道的當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