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旁的小媳婦一臉的抱歉,“嬸子不怪啊,我娘沒有惡意,就是說話……”小媳婦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了,總不好說她婆婆說話不經過大腦吧,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講的。
都是一個村的,王招娣還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臉一拉,拽著張靈靈就走。
三毛、四狗、五蛋連忙跟著。
一路之上,不斷的遇到人打招呼,有人笑著說好話,也有人感激,還有的人嘴裡說的是好話,眼神羨慕嫉妒又帶著一點酸氣。
食堂裡做飯打飯的是張二牛媳婦,王招娣是大媳婦,不但要管一家的爛攤子事,還要照顧躺在床上的婆婆,分不出手,給食堂做活這麼一個人人羨慕的好差事就落在了張二牛媳婦身上,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嫂,二丫,你們來了啊。”張二牛媳婦看著她們過來,笑眯眯的。
大勺子往下,舀了一大勺幹幹的,往大嫂和侄女的碗裡裝,再一大勺子舀下去,又給三個侄子碗裡裝滿。
張二牛負責發野菜玉米餅,幹這活需要彪悍的男人,以防有人趁亂偷餅子,沒有足夠的武力威懾,管不住人。
從二叔手裡拿了野菜餅,張靈靈才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就是因為維護她堂姐才被林白親妹妹失手推倒摔了下去,她受傷了好久,到現在都沒看見那個因為吵架鬧事而牽連她的堂姐啊?這不合理啊!
從家裡出來,一路上碰到到都是嬸子、小媳婦和大閨女,食堂裡面排隊吃的唏哩呼嚕聊天的大多都是青壯的漢子,嘴裡一邊喝著粥,一邊討論,養蚯蚓的事,看樣子昨天開大會的時候,她爹已經把如何養蚯蚓,以及養蚯蚓的好處,都和大家說了,此時大家討論的最多的就是,昨日在哪裡哪裡挖蚯蚓,誰挖的多啦,誰挖的少啦等等。
還有人誇張二丫這一跤摔的好。
張靈靈腳下一個趔趄,心裡懵逼,這鄉下人都是這麼質樸的嗎?沒見她本尊在這還誇她摔的好?
二丫,這丫頭有福啊,明明吵架的是大丫,偏偏從山頭摔下去的是二丫,不但人摔了沒事,還白撿一個部隊的連長,明明是她爹逼婚,看那連長的模樣,居然還願意的很。
“嗨,這有啥不願意的,二丫她爹是村長啊,村長家的閨女有啥不好的,這附近多少大小夥子想娶,還娶不著呢。”
“可憐大丫哦,喜歡人家林白好久了,不但人親妹子不喜歡她,扯著她罵,白白的擔了一個名給她妹子牽線搭橋,讓二丫撿著一個大便宜。”
張靈靈順著聲音追看了過去,說話的是幾個小媳婦,印象裡這幾個小媳婦和她堂姐張大丫關系都不錯,這是見著她了心裡不舒服,故意刺她的呢?
“走了。”王招娣拉著個臉,把張靈靈一拽,飯都打好了不家去,杵在這聽人閑話。
回到了家,王招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戳她的腦門子道:“你就心大!就你心大!你知不知道你大姐知道你爹逼林白娶你在家哭成了淚人了?”
張靈靈翻了個白眼:“她哭成了淚人,跟我有什麼關系,當初是她吵架我去幫她,結果摔下去的人是我,也沒見她過來看我一眼,難不成這也是我的錯。”
不就是張大丫喜歡林白,討好林白妹子嘛,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林白妹子發飆,拿張大丫出氣,張大丫慫,張二丫看不過去,走過去理論,結果被推了。
雖說張二丫是村長家的閨女不愁嫁,可她爹擔心她摔壞了,以後做不了活,就逼著林白娶她,好歹是部隊裡的連長,怎麼也差不了自個媳婦一口飯吃,尤其是早就聽說林白和他娘脫離關系,更是當即就逼婚。
二丫摔壞了身子骨,再嫁到鄉下就不合適了,身子骨不好還要伺候男人和婆婆,燒飯幹家務,下地種糧,那哪是過日子,是要命啊!
沒有婆媳關系,男人又出息,跟了這樣的男人,不用受累,也不用受氣,這是張大牛當了幾十年村長最為果斷出手的一次。
“你知道大丫為什麼不願意見你嗎?寧願被她爹關在家裡,也不願意出來見你,是因為她恨你啊,要不是你多事,從山上摔下來的是她,嫁給林白的不就是她了,是你搶了她的好姻緣!”
“她想的美。”張靈靈嗤笑,“也就是我,我爹才會操心,要是她從山上摔下來,摔了也就摔了,我爹才不會逼婚呢。”
一個是閨女,一個是侄女,一字之差,區別能一樣。
王招娣想想就心塞,旁的閨女喜歡她女婿就算了,就連她男人的侄女也喜歡她女婿。
仰頭灌了一大口水,好氣,二弟和二弟媳婦都是個好的,就是家的姑娘性子扭,說不得罵不得,見了就生氣,人二弟都把閨女給關屋裡了,她還能計較。
三毛忍不住插話:“二姊,是姐夫太厲害了,今天早上姐夫帶著爹去公社,三言兩語就說的人家啞口無言,說要咱清水村養雞也行,得給一塊地,那麼多隻雞,不給養雞的地方,放哪養,隔山上養?怕是還沒養肥就剩一地雞毛了。”
四狗滿眼的崇拜:“是啊,姐夫不但給咱爹帶回了一塊地,還教咱爹規劃,說要發家致富,得從養蚯蚓起好好養,養出二條産業鏈,蚯蚓養雞養鴨,然後再用雞屎鴨屎去養蚯蚓;蚯蚓養魚養蝦,再用魚蝦來養人,人繼續繁殖蚯蚓。”
王招娣剛好灌了一大口水,沒好氣的翻了張靈靈一眼,介面道:“三個月能餬口,半年能管飽,一年能致富,先忙上一年,到時候家家有糧有雞有鴨,生下的娃娃還怕沒有飯吃。”
張靈靈:“……”這話好耳熟。
王招娣陰測測的一笑,對著張靈靈河東獅吼:“死二丫,你就作死吧,等你把到手的好男人給作沒了,我看你上哪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