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望著她也把那一杯香檳喝了下去。
結果寧遠一再心軟,那瓶香檳沒多久就被兩個人喝光了,他很少喝酒,居然喝的有些微醺,見她暈乎乎的又要去找酒,伸手將她按回了沙發裡,“說過了最後一杯,很晚了,謝昭昭你該睡覺了。”
“我不想睡。”小謝抱著他的手臂掙紮著要站起來。
“不想睡你想幹什麼?”寧遠又把她按回去,她像個不安分的小兔崽子。
“我就是不想睡。”她坐在沙發裡暈頭昏腦的掙紮抗拒睡覺。
“為什麼不想睡?”她是真喝多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鬧別扭,寧遠有些生氣又很無奈的對她說:“不要再胡鬧了謝昭昭,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她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軟趴趴的躺在沙發裡可憐兮兮的看他,“你要走了嗎?”
寧遠看著她無奈的坐在了她身邊,鬆了鬆領帶,“你睡著我再走。”
她趴在他手邊的沙發上半天半天啞聲說:“我不想睡,我會做夢……”
做夢?
寧遠剛想說做夢有什麼好怕的,就聽見她在手邊特別小聲特別小聲的哭了?
“謝昭昭?”他忍不住伸手撥開了她蓋在臉上的黑發,看到她一張紅紅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被他看見又把臉往沙發裡埋了埋,真哭了。
他的聲音軟了下去,“為什麼哭?因為不想睡覺?”
她在手邊,埋在沙發裡小聲的飲泣,聲音軟的像小貓,“我夢到我愛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我,我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們做……”太壓抑了,謝昭昭心裡藏了這麼多的眼淚和恐懼,小謝控制不住她的飲泣,小謝已經分不清這一刻是她為了做戲在哭,還是謝昭昭真的在難過,“我太糟糕了……我明明夢見了爸爸死,奶奶死,媽媽……我明明夢見了這些,可我什麼也改變不了……叔叔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災星,害死了身邊所有對我好的人……連陸導師,他那麼那麼好的人……”她哭的發冷汗,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沒有條理只是想哭,“你走吧,離我遠一點,不然我也會害死你……”
有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她顫抖的背上,溫柔的拍了拍,“不是你的錯,你父母的死我聽說了,不關你的事謝昭昭。錯的是把這些事情怪罪到一個小孩子身上那些人,他們既蠢也惡毒。”
小謝顫了一下,愣愣的聽著那昏暗裡的聲音,除了謝昭昭的母親再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就算不知道全部也會篤定的跟她說,不是你的錯。
他其實是個好溫柔的人。
身邊人忽然收回手站了起來,等她驚慌的抬起頭來只看到寧遠離去的背影,小謝在這一刻沮喪極了,低頭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了手掌裡,卻在昏暗裡看到一圈微光從手掌外擠了進來。
她抬起頭就看到昏暗之中寧遠單手託著一個蛋糕走了過來,蛋糕上擦著一支蠟燭,微微的光暈晃在他臉上,他微紅的臉難得柔和的一塌糊塗。
“太晚了,後廚只能做個小的。”寧遠將蛋糕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幾上,又坐回了她身邊,“勉強是個蛋糕,隨便許個願吧。”
小謝望著那簡單的奶油草莓蛋糕,在那一晃晃的燭光下笑了,笑著笑著居然真情實感的想哭。
今天不是謝昭昭的生日,她騙寧遠的。今天是她的紀念日——她在許多許多年前的這一天死了,被這個快穿世界的主神神祭大人帶回了快穿空間,成為了一名快穿宿主,她把這一天當成她的生日,宿主小謝的誕生日。
可從來沒有人給她過過生日,她過了無數原主的生日,總是獨自過自己的生日。
說起來真孤獨啊……
她在燭光裡捨不得吹滅這一支生日蠟燭。
“怎麼不許願?不喜歡這個蛋糕?”寧遠看她又笑又哭的忍不住問。
她忽然伸手撲過來抱住了他,醉醺醺軟綿綿的一個人一下子就栽倒進了他的懷裡,險些將他撲翻在沙發裡,他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就聽她在耳側小聲說:“祝我生日快樂寧遠。”
像個小可憐。
寧遠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生日快樂。”
她在他懷裡微微松開手的坐直身子望住他,那麼近的距離,那麼微弱的光,她望著他眼睛裡的淚水被燭光照的閃閃發光,啞啞的問他,“我想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