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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黑化暴君的禍水母後

太皇太後從未覺得她這長慈宮如此冷寂過, 她病在榻上,宮中伺候人跟死人一樣, 只有謝真兒來看她。

她夜裡總是夢見當年謝真兒被逼著圓房時, 她在殿中拼命的拍打殿門哭著叫她時的聲音, 她叫她:姑母姑母我害怕……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求您了……

後來變成憤恨的聲音,一聲聲的說:“你會後悔的!你這樣對我……會後悔的!”

謝真兒的聲音又弱又稚氣,最後陡然變成了如今謝真兒的聲音,帶著笑意軟刀子一樣與她說:“姑母可只今日死的是謝族哪一家?”

她便猛地驚醒了過來,在榻上咳的天昏地暗,如今的謝真兒何止是歹毒, 她每一日來看她都是為了折磨她報複她!

她如今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她只後悔自己沒有早些殺掉謝真兒, 才養虎為患,她此生做夢也沒想到她最後會輸給自己的侄女謝真兒,那個打小就聽話好哄的謝真兒……

窗外還在下雪, 這雪像是下了一冬天那麼長, 她被軟禁在長慈宮中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只記著謝真兒有好幾日沒來了,她想大抵是謝家已經被聞之元除掉的差不多了, 沒什麼可殺的了。

那一日, 聞之元卻是親自來了, 他穿一身龍袍坐在那裡, 氣派非凡, 哪裡還有半點當初那個怯弱病怏怏的傀儡皇帝模樣, 這麼多年,他居然忍辱負重演了這麼多年。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演的?”她不甘心的問,明明從小他就逆來順受,被謝安欺負了罰跪在殿門口,哭也不敢大聲,“從你得知你生母不是謝真兒?你就沒有懷疑過你的生母是被謝真兒所殺嗎?是她要保住後位所以殺了你生母奪走了你。”

“太皇太後在這長慈宮思過這麼久怎麼還不知悔過?”聞之元冷眼瞧著她,“謝真兒是個什麼樣的人,朕比你清楚。”她想保住後位?她壓根就沒看得上過這皇後之位,當初一心只想著出宮,便是如今也是他想用皇後之位拴住她,她若看得上皇後之位倒也好了。

“若非是她,朕不會這麼快的想要除掉謝家除掉你。”他手中不自覺的把玩著腰間的玉佩,那還是第一次暖閣中一夜春宵他從真兒身上摸來的那塊,他低頭瞧著就想起她來,“若非當年太皇太後欺負她,將她送走,朕怎會能體會到只有皇權能護著她,將她留在身邊?”

他抬眼看住了太皇太後,“父皇不知護著她,欺負了她,那就交由朕來珍惜她。”

“你……當真被那禍水迷的昏了頭!”太皇太後在榻上掙紮了一下,“你就不想想若她只是利用你來報複哀家報複謝家,她是你的母後……”

“朕心甘情願。”聞之元打斷了她的話,“只要她開口,她想要這江山朕也與她共享。”

太皇太後心念俱毀的跌回榻中,她此生苦心算計想要得這江山,最後一敗塗地,沒想到謝真兒如此輕而易舉的擁有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當年太皇太後哄騙她入宮,囚禁她在宮中半生,今日還得請你親自還她自由。”聞之元抬了抬手。

福喜便捧著明黃的奏摺上前來。

“扶太皇太後起身,認罪畫押。”聞之元道。

兩名宮女過來一左一右扶起癱軟的太皇太後,福喜便將那奏摺攤開來放在了她的手下,拉起她的手要畫押。

“這是什麼?”她想掙紮卻是沒有半分力氣,只看到那奏摺上寫滿了她的罪狀……一條條一樁樁,其中有一條是她如何虛報了謝真兒的年紀,將十二歲的謝真兒哄騙入宮,如何壓迫她殘害她,謝真兒又是如何在宮中艱難度日輔佐幼帝反抗她與狼子野心的謝家一路走來,終於謝家鏟除,她在走投無路之際於長樂宮逼死太後謝真兒。

她逼死謝真兒?

她不敢相信的盯著那條罪狀,她被軟禁在這長慈宮差點沒被謝真兒氣死在此,如今竟說她逼死謝真兒?

“認了罪,這宮中就再無太皇太後,只有罪婦謝氏。”聞之元望著她,“你不是那般喜歡用天下人唾罵來威脅真兒嗎?這份罪狀書朕會公諸天下,讓你體會體會所謂天下人的唾罵。”

“哀家沒有做的絕不認!”她拼命的掙紮。

但聞之元抬了抬手指,福喜便抓著她的手強行按下去畫押,這一按便是讓她到死也揹著罵名。

她再撐不住的一口血卡出了喉頭,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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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下了一整夜,聞之元在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將太皇太後的罪狀書公諸天下,並宣佈了太後謝真兒被太皇太後逼死在長樂宮之中,下令將太皇太後幽禁於長慈宮,老死不得踏出半步,死後不得入皇陵。

一朝之間太皇太後成了天下人皆知的毒婦,而太後謝真兒為保幼帝半生困苦,最後被太皇太後逼死,令人唏噓惋惜,又私下議論這位太後國色天香一代絕色就這樣被家族利用困死宮中,便是皇帝又是追封,又是隆重厚葬,也實在使人可惜同情。

而小謝是在她出殯那日出的宮,小紅昭陪著她一塊出宮,聞之元派了謝安來接她,親自將她扶上了馬車囑咐她,“讓沈姑娘陪著你去行宮住些日子散散心,我過幾日就去看你,將你接回宮來。”

“咦?這麼快?”小謝詫異的看他,“不是說等安置了劉金玉出宮,過了我的一年喪期後再迎我入宮嗎?”

聞之元瞧著她心中嘆氣,“你便這般不想提前回宮來陪我嗎?一年啊,你真要留我一人在宮中一年?”

小謝望著他笑了,伸手捧著他的臉想親親他,卻礙著小紅昭與謝安在,只是低聲與他道:“瞧你,我隨口一問,我怎麼捨得離開你一年呢?”

聞之元便身後將她從馬車又抱回了懷裡,“我一日也捨不得離開你。”

沈紅昭不好意思的先轉過了頭去,見謝安還巴巴的看著,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瞪他一眼。

謝安這才忙轉過頭來。

那夜雪之中聞之元在長長的甬道裡,又想起幼年時的離別,心中無限酸楚,託著她的臉親了親她,又咬在她耳側低聲囑咐她道:“在行宮中不許單獨見沈顧,也不許單獨見其他男人,更不許瞧上哪個小侍衛。”他捏了一把她的腰,“你瞧上誰,朕就殺了誰,聽到了嗎?”

小謝被他捏的癢癢笑了,抓住他的手輕聲道:“你就這般不放心我?你都讓沈顧收我為義妹了,怎麼還不放心?”

聞之元望著她那張臉,又嘆了口氣,“母子我都未必放心,何況只是義兄妹。”她是他的母後,他不是照樣栽在她手心裡?他何止是不放心,她就像是隨時會飛走的鷹,他生怕她跟誰遠走高飛了去。

小謝摟著他的脖子抿嘴笑道:“那倒也是。”她都不怎麼放心自己。